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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1 / 2)





  在濒死之际,大脑突然一阵尖锐的痛,他的身体狠狠地抽搐一下砸进病床里,肺部呛进了空气,他剧烈咳嗽着,眼前一片模糊,他倒在床上,看到自己被人包围着,看到秦终南严肃的脸,看到林白昼用力掐着他的某个穴位,一把摁下了呼救铃。

  他挣开所有人的桎梏,死死摁住抽跳的太阳穴,大声吼道:白糖怎么了!

  两个alpha都压不住他,秦终南说:你冷静点,白糖他没事,只

  我要见他,蒋云书打断,语气惶然,只重复着,我我要先见到他。

  蒋云书一动一不动地站在他隔壁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看到房间中央的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身子单薄得仿佛只是一张纸片,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片死气,他甚至想冲进去,用指尖去探omega的鼻息。

  最刺眼的,是已经拆了纱布的左臂上,蜿蜒的一条长疤下,手腕的位置缠了好几圈新的绷带。

  蒋云书瞳孔剧烈颤抖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倒退,自虐一般地死死盯着白糖的左手手腕。

  坐在沙发上的周朝雨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他平静地望过来,眼底的情绪却是暴风骤雨。他将手里的书本轻轻合上,再轻轻放到桌子上。

  咔。拧开门的声音,周朝雨走了出来。

  可下一秒,门在蒋云书眼前关上,对方似乎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

  蒋云书伸出手卡住了房门。

  周朝雨抓住他的手臂,做什么?

  蒋云书微微侧头,进去。

  白糖刚刚才睡着,周朝雨看着他,现在还没有睡熟,先不要进去了。

  蒋云书脑袋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去隔壁说吧。周朝雨的手用了点力,示意蒋云书松开桎梏房门的手。

  蒋云书盯着omega的睡颜,缓慢地垂下了手。

  周朝雨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相信你也知道白糖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周朝雨靠着窗。

  蒋云书极度沉默,好半天没说话。

  他似乎是不敢置信,那一个词他都不敢说出口,他语气极轻地喃喃:怎么会?

  明明只过了11个小时,那个会笑会跳满是生动灵气的omega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

  自杀的人在实施自杀行为前,通常遭遇应激性负性生活事件,周朝雨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似乎在回答蒋云书的问题,也似乎只是想说一遍给蒋云书听,比如,羞辱、丧失、失败或受到威胁。

  其中丧失,是指丧失重要物品、重要的人、支持存活的信念等等。

  一个正常人在遭遇丧失父母等重要的人时,都极度容易做出这种行为,更何况一个满是心灵创伤的omega。

  周朝雨说得平淡,可每说一句,就仿佛在蒋云书的心尖上剜下一点肉来,鲜血淋漓。

  秦终南、林白昼和郑如云此时此刻一言不发,似乎早就听过了这一番说辞。

  作为一个同为omega性别的人,我几乎可以还原当时白糖在想什么,周朝雨扯了扯嘴角,你要听吗?

  蒋云书有点耳鸣,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扭曲尖叫,他浑浑噩噩的,大脑像是被胶水倒灌,黏稠不得思考。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动了下僵硬的指尖,说:听。

  你在上一个世界,意外猝死后出现在了这里,正因为是灵魂这类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白糖一直认为,蒋云苏根本没有死,他只是潜伏着,伺机什么时候一举抢夺回自己的身体。你这次倒下了,很理所当然的,白糖认为你死了,或者又猝死到了哪个世界,总之,现在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重新变回蒋云苏了。

  这是郑如云第二次听这些内容,仅仅是周朝雨叙述式的阐述,就让他感到了二次窒息。那当时的白糖,到底有多绝望,他根本不敢想。

  周朝雨轻轻地投下一记重磅:他以为你死了,所以他选择和你一起去死。

  嗡耳膜好像破裂了,有什么热流涌出来,蒋云书只觉得有人用铁锥狠狠地敲了一下太阳穴,他一瞬间有些眩晕。

  不过庆幸的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转机,例如黑糖跑了上来又或者是他看到了你们两个人独属的什么东西,让他想试着最后挣扎一下,所以他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他会向除了你之外最信任的人寻求帮助,他把电话打给了我。

  周朝雨会永远记得白糖那失了神的语气。

  omega浑身是血的,颤抖地蜷在alpha身旁,右手死死地按着左手手腕,他小声问:可是怎么办呀我的血流得好快啊

  无助又茫然。

  郑如云猛地扭过头去,眼眶通红,腮帮子咬得酸软,一抹泪光从眼角流了下来。

  周朝雨的情绪越说越激动,他想努力压制却无法,白糖看到你这个样子,他怕吗?你看到白糖这个样子,你怕吗?

  蒋云书的手指冷透了,他闭上眼,说不出任何话。

  你怎么敢的啊永远冷静的周朝雨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声线有些颤抖,你现在进医院了,你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过度疲劳导致晕倒,但你是个医生,别人不懂就算了,但你是个医生!第二次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吗?我和秦终南都在这里!明明有这么多时间可以去治,为什么不来找?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周遭一阵寂静,秦终南的眉头皱起来。

  蒋云书开口:对不起。

  不必,周朝雨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人,你和白糖说吧。

  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这时,秦终南急忙牵上失态的周朝雨,拉着他往外走,对蒋云书说:白糖哭了一上午,刚打了镇静剂睡着了,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暂时不适合让你去见。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多注意注意身体,不要多想,晚点我再来找你。

  房间内的人一个个出去了,只余林白昼。

  蒋云书低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死白的病床床被。

  他大概知道周朝雨想说什么:

  你真该感谢,还有机会能跟白糖说。

  林白昼叹了一口气,说:大家得知你进医院后都很担心的,但都不知道你具体什么问题周朝雨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做,请了假专门去找了针对你这个现象的例子和应对方法他们觉得你错是错在你讳疾忌医,两个世界了,明明都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但为什么不去治,要等到出事了才知严重这一点,也生气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蒋云书嗯了一声,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