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2(2 / 2)

“尸体告诉了我们很多信息呀,”肖大队长指着尸体右侧乳下的一个疤痕说,“这个疤痕可能很关键。”

我点头说:“这应该是个胆囊手术的切口。而且切口表面的肉芽组织还很粉嫩,说明手术的时间并不长。”

“嗯,”肖大队长说,“依我看,从手术到她被害,应该在两个月左右。”

“那就好办了,”大宝说,“查医院,两个月前做过胆囊手术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吧?”

“如果死者的手术是在森原做的倒是好办,”我说,“但如果是外地人,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别忘了,刚才我们在车上还在分析死者应该不是本地人呢。”

肖大队长和李大宝一起点了点头。

“如果是外地人,摸排工作就无从下手了。”肖大队长说,“我们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从本地人查起。”

“先解剖吧?”我感觉自己的手术刀嗡嗡作响了。

“死者背部肩胛窝内有明显挤压状出血,”我们先打开了死者的背部,“这符合生前被人按在一个平面上挣扎所致,和我们之前发现的胸部苍白区可以对应起来。”

“死者颈部肌肉虽然被血液浸染,”我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有些深层肌肉的片状出血是孤立于这些浸染的血迹的。”

肖大队长说:“是的,同意你的意见。凶手应该是用膝盖顶住死者的胸部,掐压她的颈部导致她机械性窒息死亡的。”

正在解剖死者胸腹腔的大宝说:“内脏器官有瘀血征象,心脏可以看到有出血点。可以支持死者系窒息死亡。”

“哟,”大宝顿了顿说,“死者的胃里有东西。”

“别动。”我制止了正准备用刀划开死者胃组织的大宝,“胃内容我来看。”

我用细线结扎了死者胃两端,小心沿着胃小弯划开胃组织。死者的胃里有一些食糜,不多。我把胃内容物倒在一个筛子上,抬起来闻了闻,拿到解剖床一头的自来水下冲洗着。

“你怎么喜欢那个玩意儿,”大宝干呕了一声,“多恶心啊。”

我没理大宝,看着筛子中这些糊状的物体逐渐清晰:“食糜中有青菜叶、辣椒皮、西红柿皮、炒鸡蛋末和海带。当然,还有淡淡的酒味。”

“有什么用吗?”大宝说,“找喜欢吃这些菜的人?”

“当然不是,”我白了大宝一眼,“有大用处!卖个关子吧,回头专案会上说。”

肖大队长看了我一眼,会心地一笑。

我们测量了死者躯干长度和椎体长度,测量了死者躯干的重量,嘱咐一旁的实习法医小眼镜根据书上的公式计算死者的身高和体重。我们则开始锯死者的耻骨。

在我们分离耻骨上的软组织和软骨的时候,小眼镜已经有了结果:“报告肖大队长,死者身高165.474厘米,体重45.221公斤。”

肖大队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需要那么精确吗?这都是统计学意义上的计算,和我目测的差不多,身高165厘米左右,体重45公斤左右。”

“年龄不大啊。”我摩擦着死者的耻骨联合面,说,“看起来,二十三岁左右。”

“这个能直接看出来?”小眼镜说,“不是要算吗?我记得考试的时候我们最怕背那个复杂的公式了。”

我笑了笑:“不信?你去算算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声音。

刚才在一旁守候的车站派出所民警从门外跑了进来:“是这样的,几天前我们接了一个警情,说是我们辖区的一个住户的女儿失踪了,特征就是两个月前开过胆囊。刚才听你们一说切胆囊什么的,我就赶紧去通知失踪人的家属了。他们马上就说要跟我过来认尸。”

“家属的DNA取了吗?”肖大队长说。

“报失踪那天就取了,现在结果都出了。等死者的DNA出来就可以比对了。”民警说。

“失踪人多高、多重、多大岁数?”我急着问。

“失踪人叫赵红,一米六二,不到一百斤,二十三岁。”民警说。

“误差范围之内哦,关键是年龄很符合。”肖大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希望。

门外大哭的人正是赵红的母亲。赵红的母亲被两个女警搀扶着走进解剖室,看了一眼解剖床上的尸体,顿时就晕了过去,民警忙着给她掐人中。

等赵妈妈缓了过来,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确定这是您女儿?”

赵妈妈先是无力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歇斯底里地喊道:“天杀的王超!天杀的王超!是你拐走了我的女儿,是你杀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派出所民警在一旁解释说:“是这样的,报案的时候,他们说赵红和隔壁邻居王超一直交好。但王超家境贫穷,赵家人不同意女儿嫁去王家,并且给赵红介绍了一个对象。赵红不同意,就在几天前和王超私奔了。”

“这年头,还包办婚姻?”大宝在一旁嘟哝了一声。我知道他曾经也被自己家人逼婚,只是他坚持选择了自己现在的女朋友。

“如果死者是赵红,”我说,“那王超还真的是有犯罪嫌疑。先去找到这个王超吧!”

大宝看了我一眼:“案子就这样破了?不是吧,那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我笑着说:“早点儿破案不好吗?这样就可以回家过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