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一波波震动声像是在灵魂上的冲击，史蒂芬捂住耳朵烦躁的转了个身继续睡，欢快的铃声在停止了几秒后又响起了。

“这是要人命啊！”

掀开被子，史蒂芬坐起身，捞过一旁的手机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通了电话张嘴一顿臭骂：“哪个小兔崽子嫌命长了敢来吵小爷，速速报上名来！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史蒂芬，是我。”

“约瑟芬？”

听清楚对方的声音，史蒂芬拿下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的确是约瑟芬。

约瑟芬是照顾她母亲的看护。

美国东部和中国时差十二个小时左右，约瑟芬怎么还选在深夜给他打电话？还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难道是母亲出事了？

恐慌的情绪在史蒂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筹措着台词正要开口询问，约瑟芬的话语快他一步响起了：“史蒂芬，伊萨出事了——”

“母亲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伊萨现在在急救室里，医生说伊萨的病情加重了。”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我上次去美国探望母亲，她的身体不是恢复些了吗？怎么又会加重了？”

“这……”

“约瑟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我……”

“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史蒂芬着急的一拳伦在了墙壁上，黑暗中他的眉眼紧皱，泛着一股寒意。

“你不说我立马给医院打电话！”

“是、是伊萨说不希望你担心，所以才不许我告诉你……”

“约瑟芬，从现在开始，我要听到的全部都是实话，你要是再敢瞒着我，我母亲要是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约瑟芬和伊萨是同窗好友，史蒂芬小时候也是阿姨阿姨的叫着约瑟芬，如果不是太担心伊萨的病情，史蒂芬也不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

“伊萨的身体一直没好转，每次化疗后她都很痛苦，一天都不吃不下饭全是靠打葡萄糖水来维持身体。你来美国的那半个月里，为了不让你担心伊萨才装出没事的模样。”

“你离开后的这些日子里，伊萨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前几天做了一次化验报告，乔治医生说伊萨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继续化疗只会造成她精神上的折磨。”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直接告诉我乔治能不能救母亲！”

“按照乔治医生的估算，持续化疗伊萨最多能在撑上半年……”

史蒂芬：“……”

半年？

只有半年了？

“我现在就买机票去美国。”

“伊萨说她很想去中国，去看遍中国的美景胜地，在她离开人世前去完成，她不想让自己人生留下遗憾。”

“等母亲病好了，我会带她去看。”

“我每天都守在伊萨的旁边，我亲眼看着她因为化疗带来的疼痛睡不好觉，我看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掉落，整个人都变得枯瘦活得生不如死。史蒂芬，你是一个乖孩子，与其让伊萨在痛苦中离开，你……”

“别再说了！”

史蒂芬的话语带着一种咄咄逼人，他不想再听，不想再知道更多！

回去，回到母亲的身边，他现在整个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