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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布料转了几圈,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我赶忙补充道:“我在下面,洞里。”

  那人方注意到脚下猎洞,俯身,彻底挡住残阳,我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面貌,只听得他声音冰冷不带温度:“我为何要救你?”

  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有深度。

  我琢磨,他是在暗示我许他好处,可我也没什么好给他的呀……

  “朋友,你救我上去,便是我的恩人,我阿妧向来有恩必报,你说想要我做什么,但凡我力所能及,必尽力而为。”我紧张等着他的答复,他却身形顿了一顿,险些没站稳也掉进洞里。

  这人看上去不是很靠谱啊……能救出我么……

  犹豫间,他纵身跃下,手掌牢牢箍住我腰间,两人宽的狭小猎洞因他闯入而瞬间拥挤,我被迫圈住他脖颈,希望他赶紧带我出去,他却掌心用力,把我抱的更紧了些,我几乎整个人贴在他怀里。

  我身子一僵,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好像被登徒子占便宜了……

  他没有耽搁时间,足尖点地,一阵凌风自耳边刮过,我稳当落在地面上。

  借着昏黄夕阳,他的样貌落在我眼底,面如冠玉,棱角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鹰,淡漠孤清,尤其是一双漆墨乌瞳,盈满明澈星光。

  我愣了愣神,伸手去推他,不满道:“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长得俊俏不代表就可以占我便宜。

  他恍若未闻,眼中波光闪烁,极为眷恋又温柔的盯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透过那一点星光感受到他内心潜藏的悲痛,狠狠击中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我有点……想哭?

  “阿妧,我找到你了。”他冰凉手指抚过我额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确实从未见过,奇怪问道:“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我觉着自己这话没毛病,他却忽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如同挣扎在迷雾中寻不到出路,我心口一紧,柔声道:“你别着急,我记性不大好,忘了你是谁,你说清楚些,兴许我能回想起来。”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无从说起,沉默一会儿,声音清冷又坚决:“你消失,我便来寻你,你忘了,我便等着你记起。阿妧,我叫沧濯,有幸与你……再一次初遇。”

  作者有话要说:  写最后一段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不老梦》的歌词:于万人中万幸得以相逢,刹那间澈净明通。成为我所向披靡的勇气和惶恐,裂山海,堕苍穹。

  沧濯追妻计划开始,前方高甜。

  小声哔哔,其实飞廉的性格我也好喜欢啊,可惜……他是个只存在于过去的人。

  第34章

  眼前这个穿着奇怪、说话也奇怪的男人,叫做沧濯?我顷刻忆起床头刻下的那堆符号, 究竟是我真的忘记了一些过往还是仅仅巧合?我也不能确定。

  “阿妧姑娘先前所言, 报恩之说,算不算数?”他站的离我不近不远,虽然没有失礼节, 但他身上一股淡淡木香味萦绕在我鼻尖, 让我有种被其气息包围不得逃脱的窘迫。

  “啊, 嗯。”我心不在焉应道。

  “我想做姑娘的贴身护卫。”沧濯嗓音低沉。

  哈?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我报恩, 怎能让你做我的护卫?况且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不需要护卫。”我否决他。

  沧濯拱手道:“我本为不周山上的樵夫,偶得仙人指点,习得一身法术,方才听姑娘名叫阿妧,似是水神手下的干将,在下敬佩水神威名已久,我知自己来历不明, 无法投军, 便想着能做姑娘的护卫,不枉费一身术法, 也是好的。”

  说得文绉绉,我简要概括一下,不就是一身力气无处使,又不愿再做樵夫,想在我身边混出点名堂么?心气倒还挺高。

  “我脾气不好, 做我的的护卫,可不容易。”我背手看向远方。

  “姑娘英姿飒爽,有女战神之名,能留在姑娘身边,是我的荣幸。”

  原来连山上的樵夫都听说过我的威名了!

  我被他一顿吹捧,霎时控制不住飘飘然的情绪,嘴角不自觉上扬:“好,有眼光!你跟着我,日后必有一番出息。”

  天色全暗,我四下望了望,目光所及皆为黑漆漆的树林,方位难辨,适才沧濯说他是不周山的樵夫,那应当对不周山环境十分熟悉,我扭头问道:“沧濯,阵法困术,瞬移不好使,你能找到下山的路么?”

  沧濯沉吟,道:“不周山半腰处,夜晚瘴气迷林,即便我久居山上不惧瘴毒,你也会迷失在其中,不妨稍待一晚,等日出雾散,再行下山。”

  我失望垂首,旁的无所谓,但我怕一夜不归,绫儿她们会着急呀……

  “就没有办法了么?”我焦急原地打转。

  “除非阿妧姑娘愿意由我牵引下山,但……”沧濯没往下说,话中颇有为难之意。

  我大约明白他的顾虑了。瘴气之毒,乱声乱景,我暂避耳目感官,把认路一事交付于沧濯便可,只是,如此就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至少得让他牵着我前行。

  我瘪了瘪嘴,把手伸入他宽厚掌心,沧濯面上波澜不惊,没什么表情,手上也仅轻轻虚握住我手指,端是正人君子做派,我见此略微放下心,松了口气。

  沧濯眼神斜斜睨我,好像看出了我的不信任,我不禁尴尬避开他的注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确实不该再怀疑他。

  如此心想,我冲他微微一笑,施法封闭视听,顿时陷入宁静黑暗,感官集中于交握手掌,却并没有我预想中的别扭,甚至抚平了我因不能视物、不能听声而不安彷徨的心,仿佛在很久之前,早已习惯他牵着我的动作。

  可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这绝对是我走过最漫长的一段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能傀儡般亦步亦趋受沧濯拉扯而动,过程无聊到我忍不住用指甲尖挠沧濯掌心的纹路玩。

  他也没有反抗,纵容我把他当作解闷乐趣。

  脚下松软草地变得硬实,应该是走出迷林了,我摇了摇手臂,示意沧濯能否解开法术,他松开手,我便知已经安全,施咒恢复五感。如同蒙着眼睛的黑布被摘下,我眨了眨眼,适应眼前突然出现的火光。

  到部族门口了?

  “阿妧!”绫儿扔下手中火把,一个冲刺扑进我怀里,力道之大险些把我撞倒在地,她话中带着哭音:“你怎么半夜才回来,吓死我了。”

  我笑眯眯道:“不周山上风景甚美,我一时没注意,忘了时辰。”掉到坑里这种事,自然是属于烂在肚子里一类的。

  “对了,飞廉和度辛去山上找你了,都还没回来。”绫儿吸了吸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