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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2)





  深吸一口气,她勉力让自己表现端庄严肃:“晟儿,你那天……听、错、了。”

  徐晟惊呆半晌,俊脸气得煞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瞪视她,颤声控诉:“您!您还骗我……我究竟是不是您的亲孙子?你有新情郎就不要孙子?抑或想要繁衍别家的孙子,不要我了?”

  “小兔崽子!什么别家孙子!”阮时意忍无可忍,一手揪住他的耳朵,“瞎嚷什么?多大的人了!像不像话!”

  或许二人动静有点大,引来门外仆役探头探脑。

  阮时意方觉“阮小姑娘”不该扭“徐大公子”的耳朵,急忙松手,低喝道:“敢给我往外传,以后甭叫我祖母!”

  徐晟搓揉耳朵,憋屈嘟嘴:“本就没想告诉别人!您年轻了,拧人的力气也大!痛死了!”

  见阮时意闷声不语,他哭丧着脸,起身理了理衣袍,朝她深深一揖:“孙儿惹您生气,向您赔罪。”

  “我乏了,你先回吧!”阮时意实在不愿继续这无意义的话题,素手轻摆。

  “欸……孙儿还想提醒您一句,”徐晟倒退两步,压低嗓门,“养狗有风险,您千万小心、谨慎。”

  话音刚落,人已生怕被打似的,施展轻功一溜烟飞出偏厅,转眼没了影儿。

  阮时意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雪肤漫过彻骨红霞,昳丽花颜宛如熟果。

  第26章

  自从被长孙当面揭穿“奸情”后,阮时意时刻提心吊胆, 唯恐徐赫下一次偷偷潜入澜园, 会被静影或旁人逮个正着。

  然而, 没有。

  她只在某个秋日午后, 收到一封未署名的信件。

  信封上以端方流丽的行楷写了个“阮”字, 内里仅有一张便签,书有“地下河”三字。

  字迹穆若清风,宛若丽树, 正是徐赫亲笔。

  阮时意第一反应, 以为那人像上回那样,约她见面。

  心头莫名怦然。

  静下心细想, 不对……

  如若约见,起码会定在双方熟知的地点, 且标明时间。

  地下河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稍加琢磨,已明其意。

  ——此为洪朗然保管的《万山晴岚图》背后所藏信息。

  猜出其中奥妙后, 她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了片刻,随后又为徐赫的诡异态度而不解。

  她不就怼了他一句“甭想带坏孩子”, 不客气地斜瞪他一眼么?

  用得着急匆匆拽住两条大犬离开,过后只给她写上几个字、一连好些天不现身?

  阮时意暗搓搓生了一丢丢的气, 猛然惊觉——她因他没露面而不悦?

  这不正好是她所求的“各忙各活儿”?

  方才的怒火, 是错觉!绝对的错觉!她求之不得,半点也没动怒!

  收敛心神, 她指挥澜园上下洒扫门庭, 清理秋来的枯枝败叶, 心底越发期待外孙女秋澄的下山之日。

  重回书画院,已是七月末。

  阮时意一如既往手提豆瓣楠文具匣,穿上浅青色素锦衣裙,外罩书画院统一的月白罩衣,步入东苑画室。

  远看低调不起眼的她,雪肤娇嫩,腮旁不扫胭脂而粉,唇不点而朱,顾盼生辉,体态轻盈娴雅,既有女儿家的千娇百媚,又带成熟贵妇的绰约风姿。

  东苑女学员见了她,无不惊讶万分,与此同时,低议声不断。

  阮时意向她们礼貌打招呼,眼看自己曾用的长画案被占用,自行到角落另选一张积有薄尘的,一丝不苟作清洁。

  因书画院规定,学员不允许带仆役亲随。哪怕身娇肉贵的公侯子弟、富家千金,也得严格遵守。

  阮时意亲力亲为擦桌子,忽而身侧多了一人,助她将未整理的部分抹净。

  转头见是黄瑾,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黄瑾性子随掌柜父亲,笑面迎人,一度与她亲近,后渐行渐远。此人有个特点,最热衷于打听小道消息。

  阮时意从她主动接近看出,自己有了值得被关注之处,或有了新的利用价值,不由得莞尔。

  “阮姑娘,你好久没来了!”黄瑾每回与她招呼,几乎皆用同一句话,但这回却补了句,“徐家事儿多,你最近很忙吧?”

  阮时意此前在书画院隐藏与徐家的关系,只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而今被有心人翻出,还添油加醋乱描,以讹传讹,不知成何模样。

  既已泄露,她大大方方认了:“还好,我就是懒出门。”

  黄瑾见她态度温和,又试探道:“你呀!深藏不露!这么说,你和徐大公子……是真的?”

  “全是谣言。”

  阮时意犹为徐晟断章取义而憋闷气,听人谈及他时,眸底愠色骤现。

  殊不知,在旁人眼中,成了小儿女闹别扭时的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