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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第89节(1 / 2)





  他冷凝了脸正要问,忽的看见那窗棱所见的范围里走来一蓝衣侍女,径直走入天字卫的包围圈,走到门前扣响了房门,“大王?”

  谢宁池呼吸一滞,整个人都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快步走到门边开了门,不等外面的人再装模作样地多说两句,谢宁池干脆利落地一拉她的手腕,接过她手里端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扔,就在门口将她抱了满怀。

  鼻息之间都是午夜梦回时心心念念的美妙滋味,谢宁池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抱了许久,才略略松了手臂,将头埋在了傅挽的肩上,“思念愁人。”

  傅挽笑出声来,抱在他后背上的手在他背上轻锤了下,三分娇嗔七分调侃,“你这想我了,说得可真够含蓄的,就不怕我听不懂?”

  与傅挽在一起时,谢宁池的情绪极易受到她的感染,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被她带着,用更丰富多彩的角度,去看身边的点滴小事。

  关是傅挽朝他笑一笑,他怕是都要高兴上一会儿。

  又何况眼前这个重逢来得如此突然而惊喜呢。

  谢宁池虽是松了手,却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一只手,全神贯注地瞧着她,“你可能会听不懂我的话吗?”

  在未成为恋人之前,我们就早已心有灵犀了。

  傅挽自是听得懂他的未尽之言,也不再多说这个话题,只带着他往桌边走,“我听说你今日午膳都未曾用过多少,怎么了,是在船上累着了,还是初初过来吃,觉得饭菜有些不合口味了?”

  她这般絮絮叨叨地发问,倒让人觉得,他好似个未曾足岁的孩子。

  可偏偏谢宁池最爱她这幅模样,也就将嘴边那句“因为想见你而没见着,所以心情不好带坏了食欲”都给咽了下去,只带着笑意瞧她。

  谁知傅挽揭了她带来的几碗小菜的碗盖,回过头来瞧了眼谢宁池的脸,发自内心地感慨了句,“马上便要洞房花烛了,你要是饿瘦了,这张脸可就不好看了。”

  这话与临行前谢郁说的,也算是大同小异。

  谢宁池倏忽间便沉了脸色。

  一句“难不成你瞧上的是我的皮相”就梗在他喉咙口,想问又不敢问。

  傅挽一瞧见他的神情,就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非常想立即就折身回去写信告诉小皇帝,她皇叔祖八成是真的用了那脂膏,竟开始在意其她瞧上的到底是他的什么来了。

  但实际上,相貌身家气度,这些都可能是坠入爱河的原因,可沉浸在其中后非要再找出一点来,那就真有些难度了。

  想着原来堂堂皇叔祖也会在意这个,傅挽心下就有些好笑,却也不舍得再逗他,只将那碗正中的鸡丝粥端起来,塞到了他手里,“快吃,你饿瘦了,我还得心疼。”

  这话听得倒是悦耳了许多,谢宁池也就乖乖低了头喝粥。

  只他才喝了两口,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极为尴尬的轰鸣声。

  谢宁池停了手,这时候才想到房间里除了他是还有旁人的,循着记忆,转头朝那处看去。

  新刺史恨不得将自个团成个球。

  他那副有些怂的模样,与有时候的傅爹简直就像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好兄弟。

  这会儿又是在傅家的范围之内,虽说她这几日被纪氏和傅九盯着几乎没碰过任何事务,但自个家中进来了什么人,傅挽还是大抵有印象的。

  她也不挣开谢宁池的手,朝那刺史略笑了笑,“上次不知刺史特意到访,已是我傅家接待不周了,如今又疏忽一次,还请刺史万万不要与我计较,移步雅间,去用几个粗陋的饭食。”

  刺史自然不会不愿,点着头,飞快地退了出去。

  赶走了碍事的人,谢宁池那牵着的手更是没放开过,一碗粥非是黏黏糊糊地吃了大半个时辰,还是傅挽怕纪氏她们发现找过来,才安抚了他几句,又匆匆离去了。

  隔几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的人,这会儿瞧着却好似在偷鸡摸狗。

  傅挽晃了晃脑袋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在这时想起来,她原本过来紧赶着要告诉谢宁池的事,居然被两个人光顾着耳鬓厮磨,竟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来。

  她正要折回去说,转身却见纪氏已到了面前,一双美目瞧着她,“去哪?”

  那声音,不比她以往出去乱晃,上花楼喝花酒被逮到时好上多少。

  傅挽讨好地笑了声,粘过去抱住纪氏的手臂,软绵绵地叫了声娘。

  纪氏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下她的额头,狠狠地啐了一声,“往日在商场上都能游刃有余的人,这会儿怎么就不知晓让人家更珍爱你几分?”

  却好似她是那个残酷地划下了银河的王母。

  傅挽应了声,甜着嘴将纪氏狠狠夸了一顿,也是听了她的话,连晚上谢宁池摸过来,都义正言辞地将人挡在了房门之外。

  于是两人的再一次见面,就到了大婚的当夜。

  虽傅挽很想不顾风俗,但到底没有女方家长出席男方婚宴的道理,故而跟着来的只有傅四和傅十,早早又都被谢宁池让谢郁带着人给挡住了。

  故而傅挽在婚房里休憩了不过半刻钟,都还没等到扶书将她要的糕点拿来,就先等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最后变成了她能在火红盖头下瞧见的一片衣角,停在了她的四五步之外。

  傅挽抬头“看”去,虽是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要调侃一句,“衣兄这不是近乡情怯吧……”

  她最后一个话音将将落下,眼前的红盖头就被人掀起,谢宁池握着柄如意,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将如意上挑着的红盖头拿下,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方才进门时的犹豫与踌躇。

  心尖上的人,穿着大红嫁衣,坐在他的床榻上,住在他的心里头。

  谢宁池缓缓勾了唇角,提醒还瞧着他的傅挽,脸上飞快地掠过一点隐秘的得意与自喜,庄重自持地提醒她,“你叫错了。”

  傅挽一怔,却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事,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夫君。”

  简单的两个称呼,却带起了谢宁池的诸多回忆。

  最初莫名其妙地交上一个笔友,等她无定期的信件时的期待与焦急;后来六州叛乱,犹豫是否要与她相见时的踌躇与畏惧;与她日日相处的快乐与满足;觉察到自己不该有的心思时的懊丧与退缩;知晓她是女子时的不可置信与欣喜;与她居住在青翠山的小院子时的心意相通……

  种种过往,最后才成了如今的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