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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第22节(1 / 2)





  “傅六你还真当自个是个什么角色了!你说的这些,你有证据吗?”

  “谁说不是,便是我们也曾出现在反贼余持重的名单之上,但当时我们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朝廷派来的刺史,我们与朝廷交好,积极纳税,在你傅六嘴里,居然就成了投诚的证据了,真真是颠倒黑白!”

  “傅六爷若说城墙上的事,我就不得不问六爷一句了,当时那敌军首领口口声声说你傅六是他们的人,六爷你转手就将他射杀了,难道不是杀人灭口?”

  “再说粮仓,我家下仆当时听得分明,就是余持重偷走的那些粮食。不知是转了几个手,才到了你傅六的手里,你却非要拿它来问我们要证据!”

  “若傅六你非要说那粮仓是你的,为何我们之前都从不曾知晓?单单就你傅六一人,莫不是还能养活杨州城里所有人?那粮仓来源不当,别人握在手中都觉可耻,你反倒是颇以为荣,难怪能与反贼余持重为伍!”

  ……

  指责一句接着一句,句句诛心。

  傅挽在这时候,突然转头去看了眼刘四。

  除了一开始那几句,他都在沉默,此刻听着众人指证傅挽,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整个人都从原先的紧绷状态中舒缓下来,松了紧皱的眉头。

  刘四伸手摸了下手上的扳指,感觉到傅挽的视线,抬起头来朝她一笑。

  还别说,那笑里的挑衅意味明显,看来真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气着了。

  傅挽也朝他一笑,却没照他的想法,露出气急攻心或是百口莫辩地模样,她看向刘四的眼神里,传递了一个终于明确了的消息——我知道是你。

  从一开始,那个据说是被余持重放在杨州城里的内奸,就是刘四。

  不再看刘四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傅挽转回头来,寻到了众人说话的空隙,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接了一句,“在座谁能拍着胸脯说不想讨好了上峰,就此财路亨通,左右逢源?向余持重行贿,我认……”

  她以退为进,只认下这罪名,却是为了证明此后的无凭无据。

  “咚”的一声击鼓,傅六剩下大转折的半句话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声音跟个惊雷似的响在她背后,她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难。

  众人的视线都已经聚集在了她身后,都在猜测这位从刚才就沉默的观察史,此刻突然打断,是有何用意。

  傅挽的小心脏跳得飞快,差点就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有一半是因为刚才那声响太近太突然,属于生理的条件反射。

  但是另一半原因——她也摸不准这个傻子一样的观察史,在这时候打断她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用慢动作回过头去。

  回过头,就看见原本放在鼓上,都已经被她当成失败的道具了的信笺正被这位观察史像是捏着什么宝藏一样紧紧地捏在手里。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抬着头,用一种说不分明的眼神看着她。

  似乎柳暗花明,终于找见了心心念念的小茅草屋。

  尽管眼下情况不明,但是对着那张脸,傅挽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帅得有些犯规的脸让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就是这一瞬的空白里,她看见那红润的嘴唇上扬,开阖,说了一句话。

  “金宝,是我,宁川泽。”

  傅挽的思维比她更快一步对这句话做出了分析。

  反应过来“宁川泽”这个已经有点陌生了的名字指的是谁后,傅挽的反应,只是稍微比刚才谢宁池从字迹中认出她来时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她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目光呆滞,只有耳朵还在尽职地传递着听到的话。

  谢宁池方才也没完全屏蔽周围的消息,只是听到了耳朵中,却在此刻才反应出来,含着笑意看了眼僵站着的傅挽,手指颇为愉悦地轻敲鼓面。

  恩,就是现在被吓呆的样子傻了点,刚才与这么多人争辩还有条有理,没堕了她谢氏皇族皇叔祖唯一的老友的脸。

  看老友觉得她争气,看那些敢冤枉他老友的人,就觉得生气了。

  谢宁池沉下脸,原本刻意收敛过的威压失去束缚,压得那些还在朝着这边探头探脑查看的人一个个低下头去,背后都细细麻麻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连坐在右下首,一直没说过话的姜家家主都受到了波及。

  他放在桌下的手拍了下有些气弱,不自觉就在屏息的长子,思索起刚才看见的那两人对视时的眼神——傅六与这位身份不简单的观察史有旧,交情还不浅。

  谢宁池扫视一圈,压得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都放轻放缓,才开了口。

  “金……傅六无罪,有功。”

  “数月前,若无傅六两封信笺,朝廷还不知江平六州连旱三月,更不知余持重一小小刺史,胆敢蓄意谋反,拥兵自重。此战短时得胜,更是得益于傅六所赠本官的江平六州舆图。杨州城得守,幕后究竟是谁主导……”

  这事说深了就暴露朝廷的弊端,谢宁池无意再多说,只停留在最关键的地方,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让好几个承受不住,扑通跪倒在地。

  话未尽,意已分明。不说他偏袒不偏袒,单是他所知晓的事,就足够证明傅六的多数罪名都为假冒,而他们就是那编造罪名的主谋。

  傅六这盘棋,翻得突然,却翻得彻底。

  成功压服了众人,谢宁池一抬头,就看见了醒过神来的傅六满脸的崇拜。那眼睛亮得,比几步外的烛火都要燎人。

  谢宁池别开视线,觉得有些受不住老友直接而真挚的大力崇拜。

  他压住不自觉上翘的嘴角,眼睛一眨,再看向其余人时,又是端方严肃的模样,冷冽得像是地府来勾魂的判官。

  “若要证据,本官就是她的人证。诸位可还需细细询问?”

  孙强跪在地上,懊恼地简直要以头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