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端详自己的脸，妖妖激动得变了调，全然忘记美容过程中产生过的诸多质疑。

  “我的天呐，这无暇的效果……这柔和的体验……你是怎么做到的宝贝儿！”

  坐起身去研究她的神器，拈起一片面包瓤问她：“用这个？还是那个面膜？或者一起？”

  颜歌板着脸满嘴跑火车：“就用这个白色的……菌，这是长在热带雨林里的一种神奇的菌，可以吸走黑头。”

  妖妖兴奋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有多少？卖给我！”

  颜歌下意识往后缩。

  他冷静下来松了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叫陆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是个化妆师，对你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哦，这她就懂了。

  原来是专业人士，怪不得她发的帖子那么可疑他都敢来。

  “所以……考虑卖吗？我可以出高价。”

  她是想卖，但做生意得讲良心不是？

  这货本质上就是个平凡的早餐面包，唯一的不凡之处，只在于它是打折促销的。

  就这，他买回去也没用啊。

  “其实吧……这个菌……我这么跟你说吧，它其实是活的，会认主。”她如是说。

  “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高智商的宠物菌，它们已经认定我了，就不会听你的。放弃吧，兄弟。”

  陆遥理智尚在，微笑。

  “是么，我不信。”

  她大方递出整盘面包瓤：“不信你自己找人用用看呗，不会起效的。”

  ——他还真就出去拉了小区保安做实验，面包瓤往人家脸上一顿猛蹭。

  最终，勇者陆遥收获保安大哥白眼数枚，铩羽而归。

  颜歌再借保安大哥的脸一用，本来脸上油腻腻的保安大哥，都变得清爽了许多。

  糊了一层污垢的面包瓤拿去给陆遥看，她觑着他：“这回信了？”

  “不信，你肯定暗中用了什么手段，高智商宠物菌也太扯了。”

  当他傻的吗？

  是挺扯的，她也觉得挺扯的。

  可是实情本来也很扯啊！就算她告诉他实话，说自己有金手指超能力，他就能信啦？

  陆遥见她不搭话，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他还是很有风度地没再强求。向她要了账户，打算转钱结束交易。

  颜歌一听他说要转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找出收款二维码给他，生怕人跟她抢钱似的。

  陆遥看着这一幕就觉得不对劲。要说哪里不对，他摸着下巴稍作思考，想到了。

  ——这姑娘不像高档别墅区的住户，反而更像十几年前挤在郊区群租房里的他自己。

  远远指向她家别墅，他问：“那确实是你家？”

  “嗯，怎么了？”

  “说实话，不像。”

  “为什么？”

  陆遥对她发出灵魂拷问：“真正住在这里的人，会在乎区区两百块？”

  “……”人艰不拆啊大兄弟。

  “你其实是那家的小保姆吧，主人家不在？”

  她沉默了：“是，你说的没错。”

  陆遥一副很懂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努力吧妹妹，莫急，都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

  “嗯，我不急……”

  但信用卡还钱挺急的。

  就是这个着急还钱的惆怅表情，让陆遥从中解读出了三分迷惘焦虑、三分对成功的渴望，加上两分隐忍和两分坚强。

  真真像极了曾经的他自己啊……

  莫名地，他对颜歌生了些欣赏，有心拉她一把：“加个微信？”

  她点头，“加呗。”

  相互加上微信，两个人往各自的家走。有一小段同路，陆遥问：“下午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