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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3)(1 / 2)





  怎么,不说话了?公子瑜刻薄地嘲笑,没有人敢对你说出实情,你做了三年的皇帝梦,现在也该醒了。

  哈哈哈朕只是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可悲又可笑的人,要推翻朕皇位的居然是如此天真的蠢材。容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定下心神,仿佛公子瑜的刺激是炸在了铜墙铁壁上,白做无用之功。

  嗯?公子瑜一愣,你可以在我面前嘴硬,但你真能欺骗你自己吗?

  帝王最是无情。容璲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朕无论怪罪谁都不会怪罪自己,叛党的几句煽风点火在朕面前不过儿戏,反而是你,自称公子瑜,不过时刻昭示容瑜的无能,捡失败者的名字,丢失自我,收获同样的失败,可真是有始有终啊。

  公子瑜缓缓捏紧了左拳,若非有面具在,势必让目眦欲裂的狰狞表情落入每个人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人眼里。

  傅秋锋长舒一口气,想笑,又突然百感交集,甚至想哭。

  这样的决心和坚定才是容璲,才是让他愿意赔上一切也要追随的人,才是他既敬佩又深感触不可及的原因。

  他想不出要怎样才能一刻不停的向着前方,他曾经听信了别人划给他的路,为此消磨三十年,像他这么轻易就动摇的人,怎么追得上容璲?一句厚着脸皮向容璲讨来的朋友,他自己都不敢深究。

  容璲很快反客为主,戏谑道:照你的逻辑,朕为何不怪罪先帝呢?如果他不自大昏聩听信谗言错杀忠良,不恼羞成怒贬她入冷宫,朕也许可以和容瑜做兄友弟恭的皇家榜样,所以不但是先帝害死了朕的母亲,还是先帝害死了他最宠爱的太子,若大奕国祚就此断绝,同样是先帝的罪过!

  你放肆!公子瑜震声怒斥,先帝赐你称皇后为母,你竟敢为了一个卑贱婢子污蔑先帝!

  先帝不过是三尺棺木里的腐骨罢了,朕才是大奕的皇帝!你等纠结逆党滥杀无辜犯上作乱,究竟是谁放肆?容璲厉声说道,暗忖此人要么是容瑜昔日的兄弟门客,要么就是尊敬先帝的皇族。

  他踹了公子瑜膝弯一脚,让他走下台阶:朕的母亲为妃时受朝野议论千夫所指也护朕周全,先帝却随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弃在叛军包围的皇城,他比朕的母亲卑贱的多。

  你怎能如此辱骂先帝!公子瑜怒而拂袖,简直不可理喻,那个废妃能为太子挡箭而死,是她的荣幸!

  既然你顽固不化,你我之间就无话可说了。容璲冷声道,按住他左肩的手一抬,扯下了他脸上面具,但令人失望的是,公子瑜脸上有一层明显不同于肤色的黑黄面具,易容贴的严丝合缝,他不能浪费时间研究拆下易容,免得公子瑜趁机反抗逃脱,便不再纠结公子瑜的脸,重新扣上公子瑜的肩膀,下去!周围守卫层层包围了高台,但碍于公子瑜还在容璲手中,个个握紧了剑鞘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从何处离开呢?公子瑜下了台阶,慢慢走出山洞,他的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现在只剩一只手能用,试图分散容璲注意力的同时给始终逼在近前的守卫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迂回后面包抄,这座山都在我的掌控之内,就算你回了地面,也不知有多少人埋伏。

  闭嘴。容璲呵斥道,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割下你的舌头,往这边走,去悬崖。

  他记得傅秋锋带来的地图,从位于中心点的大厅向北延伸,无需在地下行走多久就有一个出口通往地面,结合他对山中地形的研究,再往北,就是山崖瀑布,崖下深涧飞流湍急,一道险之又险的绳桥横贯两山之间。

  公子瑜意外容璲竟然选择了绝路,抿了下嘴不再言语。

  傅秋锋待在大厅里,守卫们无暇去管这些不会武功的姑娘,都追出去保护公子瑜,那些姑娘聚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傅秋锋跟出去贴在墙边听见对话声,然后返回去跑上高台,扶起还在发抖的怜玉。

  听着,现在此地一片混乱,没人注意你,你从这个出口出去,把信号点燃,然后在树上画下这个符号。傅秋锋拿出一个信号弹塞到怜玉手里,又在地上比了一下指示方向的联络符号。

  怜玉愣愣地接过,突然一捶地面哭嚎道:我只是个舞女!我只是想活命,为什么要让我做这些,为什么要选上我!

  当你觉得这些事很难,很危险的时候,我和陛下正要去做更难更危险的事。傅秋锋摸了摸身上的钱袋,然后直接扔给她,别哭了,站起来,刚才你没出卖陛下,这些就当陛下的赏赐,你还想再见到陛下吗?等事成之后我定保你后半生无忧,届时你就不用被别人安排,而是安排别人了。

  怜玉还在啜泣着考虑,傅秋锋转身就走,要去追容璲,怜玉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踉跄下了台阶,喊道:解药呢?

  我没给你下毒。傅秋锋抬手一摆,那只是个美容养颜丹,事实告诉你了,是背叛陛下苟活一时,还是为自己赢取一个追随陛下的新生,相信你是聪明人。

  另一边,容璲紧绷着神经让公子瑜打开了通往地面的石门,紧追不舍的叛军越聚越多,他暗想不知道傅秋锋的武功有没有韦渊好,不过守卫们现在都往北聚集,地下空虚,傅秋锋应该很容易出来,到时和韦渊汇合,调禁军前来,不用一天就能包围叛军,就算是地下迷宫也能彻底掀翻。

  傅秋锋总之是没有危险,但他还需谨慎为上,容璲默默想着,紧握发簪的手有些发麻,他索性边走边试探公子瑜,问道:素来听闻容瑜爱护下属,宽容广博,更与陈峻德的女儿有过一段佳缘,如果他知道了你给他最爱的女人下毒,让她昏迷等死,他会不会怪罪你们?下属和女人对他来说哪个更重要?

  公子瑜嗤之以鼻,那张老叟般的易容皱纹跟着抽动,不予回答。

  现在朕准许你说话了。容璲笑道,还是说这些都不如兄弟重要?

  太子拒绝所有投怀送抱诱惑他的女人,亲自给伤残的将士送粮送衣,冒性命之危回城寻找皇弟,太子的高洁仁爱岂是你这等卑贱之人可以想象的。公子瑜傲然阖眼。

  可朕觉得你在骗朕。容璲撇了下嘴角,朕从未听说过陵阳王和太子关系好到这种程度,像容瑜如此正统高贵,难道没骂过陵阳王是外族女人生的杂种吗?

  你可以不信,不过你若侥幸有命回去,大可以问问容翊,他是不是中途返回了京城。公子瑜冷着脸,任凭容璲再问什么都不肯出声。

  容璲一路挟持公子瑜来到山崖前,激越的水声和清新的水雾齐齐穿过密林,他一脚踩进流水,在河中碎石里崴了一下,发簪稍微偏离公子瑜颈侧,公子瑜心中一喜,找准时机当即用左手抓住容璲手腕,单腿后踏一步,弯腰发力将容璲向前摔去。

  容璲丢下发簪借力腾空,左手扣住匕首,在被公子瑜仰面摔到河里前弓腰做了个铁板桥踏稳,仰头举手将匕首抵上公子瑜咽喉,公子瑜立时放开容璲意图后撤,但容璲拧身反抓他的胳膊,又一次闪到了他身后。

  你没那么容易摆脱朕。容璲食指一敲匕首雪亮的刃,往斜后方的绳桥前慢慢走去,送朕过桥。

  然后呢?让你和暗卫禁军汇合,押我回京?公子瑜微微侧头,容璲的发髻有些散了,落下几缕发丝,嘴角擦着的口脂不知在哪蹭掉了一块儿,拖出一片艳红色的印痕,公子瑜深吸口气拧开自己的视线,越发恼火鄙夷。

  山林这么大,暗卫也不一定能及时找到朕。容璲哼笑道,只要等朕精疲力竭,你就可以安然逃走了。

  公子瑜长叹一声,他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这是他的绝路,是容璲的生路,水星被山风吹来,但他的右手却连一丝凉意也感受不到:安然吗?你堂堂大奕皇帝,居然放下身份玩弄那些蛮夷外邦的阴毒之术,我的右手恐怕只能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