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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 / 2)





  婚礼现场,新郎当场发疯?

  新婚当天就家暴,以后还会好吗?

  我妈的同事的朋友的女朋友的侄子的邻居的孩子说,他和打人的新郎在同一个学校,据说他从小仗着有钱霸凌同学,把同桌打成脑震荡,赔钱了事,老师同学对他敢怒不敢言。

  原主的记忆很琐碎,焦溏担心过万一找不到自家房子怎么办,幸好上电梯后才知道,这栋楼是一层一户,而且,整栋楼都在他名下。

  打开公寓大门那刻,焦溏精神一振:满屋奢华质感的家具,设计感十足的装修风格,玄关放着一排原主和已故父母的合照,奇怪的是,一张和周明辉的合照的也没有。

  至少应该有婚纱照吧?焦溏带着疑问踏进门,整个客厅最吸引他注意的,是摆在正中央,那个古色古香的绣架。

  身体不由自主走上前,指尖触碰到木架那刻,强烈的感情似决堤般,汹涌爆发。

  他的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来电显示有爷爷、舅舅叔父、七大姑八大姨唯独没有另一位当事人周明辉。

  给部分亲人发了讯息报完平安、表示自己要静一静,焦溏打开一旁的落地窗,深呼一口气:舒适的江风迎面吹来,太阳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令人心旷神怡。

  风卷起绣架旁的几份文件,白纸散了一地。

  手忙脚乱上前收拾,焦溏看清纸上的字卖楼合同,读到的一瞬,一阵不轻的心绞痛袭来。

  是了,这才是周明辉与他结婚的原因,卖掉原主名下的几栋楼,给姓周的开他的演艺公司。

  周明辉连后续投资合同都让他签完,就等两人领到结婚证后,原主入股周明辉的公司,然后被骗得一个钱不剩。后来由于公司有洗钱、偷税漏税的嫌疑,原主因担任公司法人被捕,焦家散尽家财才避免他入狱。

  焦溏来得不早不晚:谁都别想动他的小金库!

  迅速咨询律师,作废几份合同,焦溏还不放心,委托律所出具好几份声明,力求彻底撇清与周明辉的金钱瓜葛。

  处理好糟心的合同,焦溏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他的目光落向一旁的绣架。

  原主是刺绣世家,到原主的母亲是第五代传人,而焦溏从没学过刺绣,不料一走到绣架前,原主身体肌肉记忆就像在驱使他。

  想让我完成它?焦溏看到绣架上的绣画,还差最后几针。

  这幅绣画是原主的侧面自画像,画上青年眉目清朗,顾盼生辉,手上捧着一束紫色鸢尾,粉色唇瓣嘴角微翘,像在沉醉在对未来的美妙幻想中。

  在焦溏本来的世界,他是个崭露头角的插画家,如果不是身患绝症,他还有很多未能实现的创作梦,因此他能理解,原主对作品的牵挂。

  尤其原主这幅绣品采用现代画的画风,难不倒他。

  按原主记忆的样子劈开丝线,焦溏落针时,灵机一动,左手捻起一根孔雀毛,将画作的色调作了一点改动。

  *

  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焦溏还想一口气绣完,他放下针线,舒展舒展僵硬的肩膀,看了手机一眼,除了小部分亲戚还想不死心八卦,意外已消停得差不多。

  不过,他注意到下楼时,保安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决定买完饭绕到人少的地方上电梯。

  正当他拐过墙角时,一不留神哎呀惊呼出声,险些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倒。

  怎么幸亏焦溏一手扶住墙,才没撒掉外卖,当他看清绊住他的是什么,倏地倒吸一口气。

  是早上救他的男人。

  那人浓眉微蹙,两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无声无息挨在墙角,身上的西装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宛如力竭的困兽,如果不是胸前轻微的起伏,焦溏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明明分别时好好的,怎么才过了几小时,就变成这样?遗憾的是,他仍旧想不起男人是谁。

  先生?先生?焦溏蹲在他身边,尝试着碰了碰他,意外沾了一手血。

  摸出手机准备报警,焦溏脸上忽地感到几点凉意,他仰起头,滴滴答答的太阳雨迷糊了视线。

  他垂眼望向浑然不觉的男人,明明在这种落魄的境地,并没有让人感到狼狈,那人安静挨在墙角,仿佛一尊雕像。

  看到雨水沿男人侧脸滑下,白衬衣上绽开一朵朵小花,焦溏咬咬牙,用力搀起他。

  男人身材高大健硕,站直大概比焦溏要高一个头,可能被拉扯到伤处,他发出一声闷哼,无意识将下巴枕在焦溏肩上,像条向主人求安慰的大金毛。

  真不客气!焦溏心底小小吐槽了一句。

  两人贴在一起,焦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那人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垂,痒痒的。

  好不容易将男人搀回自家,焦溏擦干净他身上的血污,发现他身上的多是皮外伤,没大碍,松了一口气,重新认真打量沙发上的人。

  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龙章凤姿,气质坚毅,为什么他会一点印象没有?

  注意到这人毫无血色的薄唇,焦溏皱了皱眉,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心下一惊:男人可能是受凉了,有发冷的迹象。

  给男人盖上厚被子,焦溏翻到应急药箱,想给他喂点药,没留意那人的眼皮难以察觉地动了动,一回头,乍然对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

  意识一片朦胧,沈辞风勉力睁开眼,可惜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对方的模样也看不清,只感觉那人的手又软又暖和,贴在他脸上,带着温柔清新的香气。

  你醒啦?焦溏弯起眉眼:喝点水。

  耳边的声音清朗温润,像那人身上的香气一样,沈辞风只迟疑了一瞬,当半温的玻璃杯贴上唇边,便本能张开口。微温的清水滋润干得发痛的喉咙,流入五脏六腑,蔚贴舒畅。

  想坐起来看清救自己的是谁,沈辞风稍一用力,蓦地眼前一黑,昏过去前,他听到一声软糯的惊呼:小心!

  沈辞风是被食物的香气勾醒的,忘了多久没睡得这么安稳,梦里似乎有一双手,温柔缱绻,挡住风雨和寒冷,拂去他的疲惫和疼痛。

  他缓缓睁开眼,身上本灼烧般的疼痛,似被覆上一层冰凉,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鼻间。

  起来了?听到身后的声音,沈辞风回过头,心像被猛烈一撞:沙发后,焦溏正半俯身看他,两人相距不到半臂,那人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半松,恰好看到锁骨上一点若隐若现的红。青年两眼又大又明亮,皮肤粉雕玉琢,窗外,雨后晴空碧蓝如洗,一道彩虹架在云端。

  醒了?焦溏递给他一杯温水:你睡了一整天。

  居然是他,沈辞风沉下脸,接过杯子,心情复杂。

  看来男人与原主的关系并不和谐,焦溏昨晚翻过男人破烂的外套,没找出能确认身份的信息,试探道:别误会,我在楼下发现你,见你状况不是很好,毕竟你帮过我,不想欠你人情。

  沈辞风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