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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阮知道夏秋潋说的在理,便破涕为笑,深吸一口气。

  等青鸢回来,奴婢便直接与她说清楚,奴婢倒是要问问她,在她心中到底是福安小太医重要,还是奴婢重要。

  嗯。

  夏秋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劝慰绿阮的话,用在她自己身上也不是正适用吗。

  可不同的是,她与燕挽亭之间的关系,又岂是好好解释一番,就能解决的。

  绿阮抹干净泪,很快就振作起来。

  小姐,奴婢把琴收了,吩咐人先去给您沏一杯茶。

  去吧。

  夏秋潋轻轻挥了挥手,起身走到阁楼的走廊外。

  她一眼便瞧见了燕挽亭与那位诏袖姑娘,正绕着湖畔一边畅谈一边漫步。

  虽瞧不见燕挽亭的神色,但是只是瞧着她的背影,还有那负手微微仰头的模样,夏秋潋就能想到她面含微笑,开心的与诏袖在交谈着。

  瞧了几眼,夏秋潋就敛了眉目,神色清冷的转头进了阁楼,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与诏袖绕了几圈,燕挽亭就唤阿素将诏袖送了回去,她自己一人仍是若有所思的在湖边驻步,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不一会阿素就回来了。

  燕挽亭头也不回的问道。

  怎么样,把她安顿好了。

  阿素点点头,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疑惑道。

  嗯,可是奴婢就是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将她带到华清宫来。她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与殿下谈话间,总是打探宫中的消息,这般明目张胆,殿下居然还忍着留着她。

  燕挽亭淡淡一笑,把玩着手中的柳叶。

  本宫倒是想不到,她隐藏了近三年,今日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本宫有些怀疑,她并不是江询言的人,许是其他势力安插的人,你再去派人查查她的底细,一定要细查,不要放过一丝线索。

  殿下放心,奴婢这就派人去查。

  她身边的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滴水不漏,她身边的眼线,都死死的盯着她,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燕挽亭点点头,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冷的望着远处。

  她这么一走,留在燕飞城的人就开始行动了。

  姜国老皇帝身子骨越来越弱,再过不久就快驾鹤西去了,现下那边有凤游在坐镇,暗中扶持姜国太子与江询言争夺皇位。

  想必江询言也没精力管燕国的事,她也乘机好好整顿整顿燕国那些吃里扒外的人。

  第112章 细作!

  来华清宫的第二日,燕挽亭就消失了一整日。

  华清宫里的人说,殿下是出宫四处闲逛了,可夏秋潋却知这只是借口。

  因为跟着一起不见的还有了辞和福安,她们其实哪里都没去,而是去了天机谷。

  任谁也想不到,江湖中最神秘的势力隐楼,无数人想找到的总楼,就在皇家华清宫后山断崖的崖底。

  断崖深不见底,底下是常年缭绕的白雾,光是往崖边一站,都能叫人心惊胆颤。

  可若是有幸找到通往崖底的机关,进了山洞,走上半个时辰就能找到传说中的天机谷,隐楼的总部。

  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燕挽亭曾带夏秋潋去过谷中两次,其中的美景着实叫夏秋潋的惊叹不已。

  谷中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松软的平地上长着细细的绿草,各色的野花簇拥着从那一片翠绿中探头而出。

  天机谷被一道蜿蜒清澈的溪水一分为二,一边种满了苍绿的翠竹,古朴精致的亭台阁楼立于其中。

  另一半则是被遍地的花草树木占据,到处都种着一些稀有的药材,时不时有穿着绿衣裳,背着药篓拿着小锄头的女子,一边采着药,一边欢快的唱着歌。

  夏秋潋第一次去时,只当那是个隐世而居的世外桃源,哪里想得到这竟是江湖中最神秘势力的总部。

  虽知道也理解燕挽亭不带她去天机谷,就是提防着她,可心中却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案上的书翻上几页就再也看不进去了,夏秋潋便干脆想出门走走。

  虽然青州比燕飞城暖许多,可到底还是有些冷,青鸳给夏秋潋披上了一件薄披风。

  可是无论走到哪,入眼的随意一件小东西,就能勾起夏秋潋的回忆。

  前世在宫中顾忌颇多,就算是洒脱如燕挽亭也会收敛一些,可到了华清宫就不一样了,华清宫是燕挽亭的地盘。

  每次带夏秋潋来华清宫,她就恨不得跟爬山虎一样,趴在夏秋潋身上不下去,从外头带着各种稀奇玩意逗夏秋潋开心。

  夏秋潋缓步走着,行到一处凉亭外,瞧见了亭边四角上挂着的花灯,突然想起有次,燕挽亭穿上男装带她去花灯节猜灯谜的事。

  青州的花灯节向来就是年轻男女最乞盼的节日,到了那一天,各家的公子小姐就会梳洗打扮一番,在摊贩那里挑一个最漂亮最中意的花灯,写上姓名生辰八字,许了愿,投入护城河中,然后便在下游等着。

  水流略显湍急时,有些花灯会不小心缠绕在一起。

  青州人都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月老牵的红线,缠绕在一起的花灯若是一男一女,对方又看对了眼,便可直接上门提亲,成就一段姻缘。

  那日燕挽亭随夏秋潋去了,放花灯下水时,她偷偷将夏秋潋的花灯与她的缠在一起,还暗暗得意的叫夏秋潋一定要随她去下游看看。

  结果也不知是不是水流太过湍急,将她们的花灯甩开了,夏秋潋的花灯与一陌生位公子的花灯缠在了一起。

  那是个清秀俊朗的公子。

  一瞧见夏秋潋拿着的花灯旁是他的名字,就唰的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夸着夏秋潋长的美,话一转又问起了夏秋潋是哪家的小姐。

  燕挽亭在一旁黑着脸,霸道的一把夺过了夏秋脸手中的花灯,瞥着那男子,粗声粗气道。

  你认错人了,大爷我才是夏秋潋,这位小公子,大爷我瞧你面皮白净,不如与大爷我凑合凑合。

  直到把那公子吓得脸白发抖的仓皇跑走,才满意了些。

  嘀嘀咕咕的低头硬是将自己的花灯与夏秋脸的缠在一起,才舒了口气,拉着夏秋脸故作娇羞道。

  秋潋,你瞧见没,月老都给我们牵红线了。

  这些尘封的往事,或欢快或沉重的浮现在夏秋潋的脑海中,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

  她面上带着几分惆怅,倚在亭边,垂头看着湖面波光上那个忧愁散的倒影。

  青鸳立在一旁,被湖中那一尾尾肥硕的红色鲤鱼吸引了目光,走了过来趴在栏杆上,伸手抚过水面,好奇的盯着水中看。

  小姐,你瞧好多鱼阿,比青鸳的胳膊还大。

  一主一仆都盯着湖面看,丝毫没有察觉那靠近的声影。

  向来听觉惊人的夏秋潋此时心思复杂,又陷入回忆中,自也没有发现人的脚步声。

  直到那人突然出声,她们二人才反映过来。

  奴家诏袖,见过献妃娘娘。

  诏袖姑娘身材高挑窈窕,一身蓝衣面带白纱,眸中含笑的看着夏秋潋。

  不知为何,夏秋潋恍惚之间,竟觉得诏袖看着她的目光间带着积分热切。

  夏秋潋站起身,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