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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 / 2)





  面对质问,筱举不以为然:掌教那边我回头去打招呼,你不必操心,先回吧。

  玄无光并不走,凌厉目光落在姜月酌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师叔恕罪,弟子按山门规定行事,今日若不将此鲛人驱逐,弟子是不会走的。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行行行,我现在就跟掌教联系。筱举抛出个传音符,朝映霞峰扔去。

  半晌,却没有得到回应,掌教大概在忙,没有听到。

  玄无光以为他在拖时间,冷眼道:恕弟子冒犯了。说罢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姜月酌手腕,你这鲛人,速速离去。

  师弟挣脱不得,手腕被捏得生疼,此时已顾不上维持人设,不争气地掉出两滴眼泪。

  景樽正欲暗施法决救他,却见玄无光的手抖了抖,好似被什么灼伤。

  然他眉头只微蹙,却不肯松手。

  景樽的指尖流光浮动之际,忽听师弟心中惊叹:[不好,我想起来我是如何能杀掉这玄无光了。]

  传言鲛人泣珠织绡,其珠价值连城,可疗百伤,其绡入水不湿不染尘埃,亦可抵御基本的风火雷电术法袭击。

  如此鲛人族本是极其珍贵,不该被嫌弃,然而他们泣珠织绡却有特定条件。

  若非面对心爱之人,这眼泪不会成珠,反倒是会灼伤对方,成为毒物利器。

  同理,那绡穿在人身上全凭鲛人心情,心情不好则衣物不见,是以没跟鲛人感情深厚的,谁也不敢穿他们织的衣服。

  试想,若走在大街上惹了鲛人生气,身上的衣服就没了,岂不是丢人现眼。

  想要鲛人至宝的没真心,而真诚想与鲛人好的,又必当不在乎这些,因此数千年来,鲛人并没有因为这技能而备受珍视。

  他们的眼泪没变珠宝的时候,虽可以腐蚀伤人,但其实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毕竟,但凡有人感受到灼伤之痛,必定早早松手。

  可这玄无光不一样,他是个一根筋,书里他也是这样,原主逃走后他便去追击,攥住原主的手腕打死不松,被鲛人之泪腐蚀了整条胳膊,而后蔓延到肩上,待被其他人拉开时,他已经不行了。

  景樽听完了这一席话,拢着指端的流光,竟一时不知道该救谁。

  好在见师弟深吸了几口气,默默念叨:我不能再掉眼泪。而后抿住嘴,当真忍住了泪水。

  可玄无光没眼力劲儿且不信邪,反倒是把手捏得更紧: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我警告你,立刻离开照砚山,否则,今日我断断不会松手。

  姜月酌:疼疼疼

  [还真的跟书里说的一样呢,断断不松手,你手就要断啦!]

  [话说,我到底哪得罪他了啊,他就这么看我不顺眼?]

  书里说,木浮桥上就是他指示的几个小弟子去抓人,他逃了这人还穷追不舍。

  景樽摇头:玄无光看人不顺眼根本不需要理由。

  每年弟子比试,他都排在第一位,目中无人惯了,整个照砚山就没他能看顺眼的。

  当然,每次比试中,景樽都是有意隐藏起自己的本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低调点才能更好的掩盖身份。

  但眼下此人欺负他师弟,不能坐视不理,他指尖流光飞出,幻为一道虚无的鞭子,抽打在玄无光手上。

  只一下,玄无光便被迫松手。

  姜月酌连忙退后,揉了揉手腕。

  玄无光修为不低,很快发现是景樽暗中插手,凌厉目光袭来,方要动手,被身后两师弟拉住,师弟们好言相劝,同门争执是会被罚禁闭的。

  玄无光不畏禁闭,但当着筱举长老的面也不能明目张胆拔剑,可他不服气,伫立不动以神识幻剑,数道剑光疾速朝景樽刺来。

  景樽眼眸一抬,不费吹灰之力,那剑光疏尔消散,化成零星光点,被穿入大殿的风吹散。

  玄无光诧异了片刻,乃至四处张望几番,似在寻找是否有高人相助。

  待确定四下并无他人,他眼中闪过迟疑,到底没再动手,只拂了拂手背上的伤口,仍死咬一句话:鲛人不可收,还请师叔见谅。

  筱举掐着腰:不是,我说你

  才要开骂,见刚抛出的传音符亮了几下,掌教终于得空回话了。

  听了始末,掌教在传音符里慢悠悠叹气:玄无光恪守山门规矩,不能说是他的错啊。

  你

  不过筱举长老你收徒心切也可理解。对方又道,这样,我这儿正好有一位新弟子愿意去落月峰,你别收那鲛人了,我叫这个弟子过去,如何?

  这个么筱举语气微软。

  姜月酌惶恐暗道:[完了完了,我还是要离开么,可能不能通融一下不要让我自毁灵根啊,下山后我要做什么,先找份工作吧,得找个包吃住的,人生地不熟,不知什么工作会要我,还有如果化形了怎么办,是不是得找个靠近水边的地方住]

  景樽:

  你想得真远。

  不过,流落在外的鲛人,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当时鲛人族封印,的确还有一部分在世间,人数少造成不了大的影响,加之在人类世界久了,残暴习性渐渐湮灭,仙门就放过了他们。

  但鲛人地位是低,又因样貌好,被有些走歪门邪道的修者们制服后当做物品买卖,封住他们的泪腺,叫他们流不出眼泪,黑市上还有能够随时促发鲛人求偶期的用品出售。

  这师弟在鲛人年岁里算来,属于刚成年,未成年鲛没有求偶期,修者们看不上,大概原主也因此躲过了买卖。

  原主成年后就立即赶来照砚山拜师,应当也是为了给自己寻个庇护,可惜还是被淘汰了,而刚巧这个师弟在被淘汰后穿过来。

  其实被淘汰的弟子景樽当时都准备拉过来的,按筱举的话来说,落月峰不嫌资质差,只要能收到人。

  可是那些弟子宁愿淘汰,百年后再来,也不愿意拜入落月峰,这景樽就没办法了。

  甚至于,往届还发生过,因为其他峰住不下了,把个别弟子调剂到落月峰来,然而那些弟子坚定退学的事迹。

  只有这个师弟,接了他的师徒印。

  这师弟在他本身的世界里,应当被家人保护得很好,若去了黑市,怕是吓都吓死了。

  他默默走至筱举身后,轻拍肩膀,传落月峰特定密语道:不换。

  筱举一怔:为什么?

  不想换。

  我是师尊还是你是师尊啊。筱举眼一瞪,掌教说了,那位是双灵根,资质极高。

  那也不换。

  喂,你别太过分啊,平日里不把我当师尊也就算了,今儿别的弟子在,你敢忤逆我挠死你。筱举挥袖屏蔽了密语。

  景樽挑挑眉,无奈笑起来。

  筱举对着传音符朝掌教道:好啊,你叫人过来。

  掌教轻吁口气:行,那么玄无光,你就回来吧。

  玄无光这才罢休,低头施了个礼,甩甩衣摆往外走,临走时还瞪了姜月酌一眼。

  姜月酌已无心看他,只在苦恼盘算着自己往后去向,一双手绞着衣襟,满是愁容。

  待他们走后,筱举顿了下,又对传音符道:但这个鲛人我是不会放的。

  什么?姜月酌率先抬眼,惊愕看师尊。

  景樽方才已知晓师尊打算,现下只低眉,暗笑不语。

  那边掌教也吃惊: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做选择,两个我都要,弟子多多益善。筱举干脆利落地解释,并在对方回话前捏碎了传音符。

  掌教连续又抛来几个传音符,都被筱举直接捏碎了,连打都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