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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1 / 2)





  注定没结果的事, 那便快刀斩乱麻, 没必要留下一丁点的希望。

  如此是对谢时玦负责任,也是对他自己负责任。

  他说, 没有。

  沉默似空气在二人身边流动着,谢时玦不敢轻易打破它,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害怕段行玙接下来的话会将他彻底击垮。

  段行玙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拒绝过跟他表白的女生, 而且每一次都很直接。

  他平日里虽然很好说话,但对这种事却一点都不含糊,绝不留下一点暧昧的痕迹。

  可还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难受,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你对我来说是好朋友,跟蔡羽钧、楼知昧他们一样,我们就是好朋友,都是一样的

  我也从来没想过,你会有那样的想法

  好。他往前了一步,这次段行玙来不及后退,手腕便被他握住了,那从现在开始想呢?可以吗?

  段行玙很快挣开了他的手,眉毛微皱,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没有这方面的喜好。

  而且,他的认知还停留在谢时玦喜欢蔡羽均那里。

  越说脑子越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这一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他只知道他们没结果,于是只想把一切都推给外在的因素,而忘了问一问自己的内心。

  我尊重你的喜好,可却不能接受。

  谢时玦微微一怔,俊美的面容有一刻的失态,我心悦你,你不能接受,觉得恶心?

  段行玙猛地抬头看他,下意识摇了头,不是

  他没有那样想。

  不是,不恶心,你可以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但是不能是我。

  他这样说并没有让谢时玦好受多少。

  段行玙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右手藏到了身后。

  谢时玦一直看着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他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难受,是我心急了,你先看大夫,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不。段行玙轻轻摇头,阖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头仿佛载着万里冰霜,他想断了这个眼前倔强的人最后的念想。

  不用以后了,其实

  我什么都记得,七岁那年,那片草地,那棵树,我们去爬山

  谢时玦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好奇为什么我会突然记起来?

  段行玙的手指覆盖在刺痛的皮肤上,陷进去。

  他轻笑着,其实我根本没忘。你也知道我一向没有耐心,你那个时候又很黏人,刚开始我也不想跟你玩的,但你是皇子,我没有办法。后来,就是不想让你再缠着我

  段行玙!谢时玦在发抖。

  段行玙还在继续,我很坏吧?所以你看清楚了,我段行玙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还有一件事,一起说了吧。他低头解下了腰间的玉玦,早就想跟你换回来了,正好趁此机会。

  他将玉玦放在桌上,朝他伸出手。

  谢时玦握着腰间的玉环不动,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半晌,他问:手疼不疼?

  段行玙愣了数秒,背过身,不敢看他腥红的眼眶,藏在袖子里的手也在不住颤抖。

  他已经不留情面地说着他能说出的最狠的话了,为什么还在关心他的手疼不疼?

  从前也是,明明前一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后一天还是巴巴地抱着一箱的稀奇玩意儿来找他,热脸贴冷屁股也不生气,反而耐着性子拙劣地哄人。

  可他凭什么以为自己还会轻易心软?

  就那么喜欢被虐吗?

  谢时玦看不清他的表情,听着他的声音却仿佛感受到了从冰窟里冒出来的寒气,他说,我自己去找闫大夫,不劳九皇子费心了。

  段行玙他的声音嘶哑,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着,一说话便疼得难受。

  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才明白原来言语会伤人,他的一句话便像有人拿着冰锥在刺他的心一样,让人又冷又疼。

  比被拒绝更让他感觉无力的是他的疏远,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好不容易离他更近一点,数年之后的重头来过好不容易补齐了分别几年的疏离,此刻却硬生生让他又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这一声九皇子让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几个月前在国子监重逢的那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吗?

  他手握成拳,指骨泛白,你当真要从此与我划清界限?

  段行玙停下了脚步,脚尖重重地抵着地面,语气却轻松得像在开玩笑,我刚刚撒谎了,你也看出来了,我娘不喜欢你,而我很听我娘的话,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我的玉环就劳烦你放在屋里。

  九皇子身子还虚弱,今晚暂且在这住下吧,不必给我留门,我见过大夫之后会宿在客房。你想住多久都行,侯府上下都欢迎您。

  先走了。

  *

  段行玙刚在闫大夫这儿上了药,便听到外头传来阿勤的声音。

  他禀报说下人准备进去收拾饭桌的时候发现谢时玦已经不见了,里屋也找过了,没有他的踪影,只留下了他的玉玦、一张垫在玉玦之下的字条和栓在院子里的皓羽。

  段行玙接过字条,问阿勤,可有看到一个玉环?

  阿勤不知道玉环的存在,此时一脸茫然地摇头。

  看来他没留下来。

  段行玙打开字条,上头写着:你不要便扔了。

  明明还是如往日一般龙飞凤舞的字,可每个字最后一笔的墨水却格外浓,好似要划破纸张,将什么东西撕裂。

  下面还附着一行:皓羽,生辰礼。

  段行玙将纸张叠好,手里握着冰凉的玉玦来到院子。

  皓羽正站着吃地下的一堆干草,似乎十分惬意,见他来了还用头亲昵地蹭了蹭他。

  公子,方才这马一直在叫,我想着应当是饿了,便寻了些干草来给它吃。

  嗯。他摸了摸皓羽,又想到了什么,正要绕到后院的围墙看看。

  婉儿正好从那边的方向快步走来,她气喘吁吁,公子,我方才见房里的窗户打开了,多了个心眼,让阿茅从那边出去看了一下,果然在围墙附近看到了人的脚印,看来九皇子便是从那里出去的。

  段行玙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了他身上的衣服是那样单薄,而且他还病着,黄昏气温降了不少,这样跑回府,怕是又要染上一身风寒。

  段行玙受伤找闫大夫,阿勤又到闫大夫的屋里找段行玙,这些动静已经传到了二夫人耳里,她传了人来唤段行玙过去一同用膳。

  不久前与谢时玦说的那一番话已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他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坐着,没有什么兴致,也没有多少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又敛着眸子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