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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波助澜(1 / 2)





  却说怕柯三爷挟怒而去,剩下方氏心疼如绞,一时间泪下如雨。

  要说瑶草之前曾经想过,要破坏父母关系,让她们生嫌隙和离,彻底脱离柯家,只是想着母亲的感情与男尊女卑的社会实情,方才罢了。不想如今极力想撮合她们了,母亲自己翻脸了说了这句话。

  瑶草却没什么伤心,十分冷静,眼下的情势实在比前生好了许多,母女们身体健康,活得滋润,母亲更有双生子做后盾,腰杆子挺直。

  王氏害人的关键证人二伯母,经过这次变故,应该对祖母与王氏寒心至极,瑶草相信,只要母亲允诺继续照应瑶枝与三堂兄,二伯母绝对会挺身作证,证死王氏。

  倘若惊动族里开祠堂,王氏被休回家之日不远矣!

  瑶草以为眼下情势之于母亲,乃是进可攻,退可守,无论祖母王氏再生什么幺蛾子,母亲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想着自己重生之后,操心劳力,拼命扑腾谋划,总算挣得今日局面,瑶草美美舒口气。

  瑶草心里盘算着,总觉得自己母女们脱离了柯家会生活得更好,可是瑶草也知道,父母即便翻脸,和离可能也很小,别说外祖家不会轻易答应,就是母亲怕也舍不得父亲,毕竟是青梅竹马结发夫妻。退一步说,就算母亲横了心,外祖家也接纳自己母女,估计祖父母也不会答应。他们即便舍得母亲,舍得自己,绝舍不得栋梁兄弟。

  同时,瑶草相信,柯三爷即便偏向侄子老母,这些爱绝不会超过他疼爱儿子。几千年香火传承观念,已经长进了男人们甚至女人们血液里。瑶草有这个信心,只要母亲不铁了心思主动求去,方家休不得母亲,也不舍得休弃母亲。

  不过为了表白自己与母亲同仇敌忾,瑶草微笑摇着母亲衣袖温言安慰:“娘亲别怕,凭您走到天边,女儿都跟着您,为您撑腰。”

  方氏摩挲着瑶草粉嫩玉手,和泪一笑:“娘知道,真和离了,娘也决不亏待你们!”

  瑶草笑道:“恩呢,女儿明白,古语有云,能没当官的老子,不能没了要饭的娘嘛!”

  方氏顿时一乐,十分熨帖,摸摸瑶草耳朵片子:“这孩子,别瞎说啊。”

  瑶草一笑:“娘啊,不说和离呢。”

  方氏一刮瑶草鼻子:“鬼丫头!”母女正在说笑,苏氏气呼呼进来了,进门一反常态吩咐道:“秋云冬云,你们守住门口,别叫闲杂人等接近。”

  秋云冬云齐齐看向方氏,得到允许方才关上房门出去了。苏氏忽而看向瑶草:“三丫头在这儿啊,你二姐正找你呢。”

  这是赶自己了,看来小偷要冒进了,瑶草会心一笑,招呼奶娘抱着柯家栋梁回了房。

  这边苏氏拉了方氏坐下耳语道:“弟妹,你再聪明也猜不着,大房两个贱人想生什么幺蛾子!”

  方氏笑道:“噢,不会肚子里有了货色还爬床吧?她也不怕累得慌呢?”

  苏氏抚手笑道:“嗳哟,他三婶,你可真神了,就是这话。”

  方氏一愣:“当真?我们老爷?”

  苏氏一声嗤笑:“这话新鲜,未必是我们家爷呢,她若瞧得上,还不早爬了,偏等今天三弟回家才爬呢!”

  方氏啐道:“她也是书香门第,她爹爹错不过中了秀才,教过私塾,她娘到底如何教养呢?”

  苏氏咬牙一声啐:“我呸,她娘要有骨气也不会顶着老太太白眼吃白食了,今日老太太好日子,愣没捎带她母女一句,她们也好意思母女们一起爬桌子拣碗,在我,八抬大轿,我也不来了。”

  方氏叹道:“唉,真是一样米养白样人,自作孽呢,也怪不得别人了。只是,你消息可靠么?”

  苏氏郑重点头:“绝对可靠,瑶玉奶娘屋里姑娘病得半死,王氏愣不管,我替她请了游医,连抓药带诊金,共计花了我五钱银子呢,可惜孩子烧得狠了,时间也拖得太久,耽搁了,倒底没救回来。十岁的孩子呀,可惜了。可怜她丫头没了,男人倒跟隔壁村寡妇勾上了,见面不是要钱就死捶。有个儿子又小,被她厉害婆婆攥在手里,不叫她沾手,她儿子如今只认得祖母,倒跟她这个母亲生分了。我见她可怜,时不时与她些东西回去孝敬婆婆,叫她看一回儿子。她慢慢与我通些消息,左不过鸡毛蒜皮无大事。这次三弟一回家,我就嗅到味儿,特特许了她,倘若事成,我与她二两银子谢仪。她既缺钱,又恨王氏不仁,绝对信得过。”

  方氏沉思不响,目光时而暗淡时而闪烁,似乎难以抉择。

  苏氏拐拐她:“嗳哟,到底拿个章程呀?是晚宴时我故意推她一把,让她动胎露出尾巴,还是等她嗯嗯,真的那啥?”

  方氏皱眉再皱眉,闭目一咬牙:“叫她爬。”

  苏氏叹道:“何必呢?若真的沾上了,你也不嫌腌臜呢!”

  方氏叹气:“我想看看!”

  苏氏一撇嘴:“依我说,多余一试,哪有猫儿不偷腥呢。”

  方氏眼神凛一凛:“我也想叫他看看大房居心,看看大房一家子如何给他凑绿帽子呢!省得他老是听人唆摆,说我不是,二嫂不知道吧,王氏挑唆老太太,想把大房子女塞进祥符县衙去,我没应,说养不了,她却说没得二房独占,可以瑶玉瑶枝轮换着去。”

  苏氏闻言恨不得立时去撕了王氏嘴,拧了她的脑袋来,心中火气升腾澎湃,豁然起身,一掌拍在桌上:“好个厚颜无耻东西,好,就依你,我保管今夜里这出戏,唱得比台上角儿还好听。”

  方氏勾唇一笑:“全赖二嫂周旋了。”

  苏氏拍着胸脯子走了,自去安排不提。

  却说瑶草回房,青果也有同样消息等着瑶草,原来倒霉桂花醒了,并且偷听了一个在她来说认为伤天害理的消息,本着你不仁我不义之本性,仇人仇人是朋友准则,她悄悄说给了小姐的仇人丫头青果。

  瑶草有些不信:“桂花?她不是胆小如鼠,怕瑶玉母女犹如毒蛇猛兽,今日如何倒大胆了?别是哄人玩吧?”

  青果道:“我观她躲躲闪闪,生怕被人发觉,倒像是真话,小婢也问了她,她说只一个请求,倘若瑶玉要卖她进窑子,叫三夫人小姐伸把手,毕竟她乃三夫人所买。”

  瑶枝忽然一拍玉手:“对咯,刚刚瑶玉奶娘来找我娘,嘀嘀咕咕似乎说了简小燕的名字,只声音太小,不知道说的什么,后来我娘就急吼吼来寻三婶了。”

  瑶草顿时了悟,怪不得二伯母要支开自己,原来是要说这龌龊勾当,一时心里怒火直冒:“桂花到底怎么说的?”

  青果笑道:“桂花也说不清楚,只听大夫人说这么拿下三老爷,让三夫人痛不欲生。她一本正经猜测说,似乎是简小燕要暗害我们老爷,叫我们要小心提放,小婢听了只觉可笑。”

  “说了在哪里下手吗?”

  青果道:“就在大老爷书房里,她们的计策很简单,派人假说大老爷请三老爷有事相商,然后去的简小燕。”

  青叶忽然噗哧一笑:“这么有把握,简小燕打得过我们三老爷?”

  青果一敲青叶:“又笨又爱买弄,她怎么会打三爷呢,她是要……哎呀,闭嘴,听小姐吩咐。”

  瑶草笑道:“嗯,简小燕打不过三老爷,就怕她要下毒谋害,所以我们不得不防。等下我们去怡安堂,你们要特特注意。”紧着派兵点将:“青果,你盯着简小燕;青叶你盯着我爹爹;枣花盯着大老爷,荷花你守在二门口,将她们三人所得消息传递给我。记得哟,今日之事不得外泄一字,否则我爹爹出事,后果严重。

  反之,倘若今日成功避险,小姐我奖赏你们一人一枝点翠珠钗,外带一两银钱卖果子吃,怎样?”

  年轻姑娘都爱俏,小女儿爱零嘴,青果青叶枣花荷花喜盈盈各各福身道谢:“谢谢小姐赏。”

  瑶草道:“先别谢,成了才有赏赐!”

  这也是瑶草没跟母亲苏氏及时通气,方氏要的是简小燕真真去爬三爷床,瑶草却想得李代桃僵,替母亲拔了这根刺儿。

  却说大家分头行动,瑶草在与瑶枝出席晚宴之时,把四个丫头全部撒了出去。

  晚餐时柯老夫人精神格外好了,满脸红光,把之前病容一扫而光。

  让瑶草意外的是,简小燕与她母亲赫然在座。心里只是哂笑,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柯老夫人似乎因为当官的儿子回来了,腰板挺得笔直,七品老封君威仪十足,柯家三位夫人一位少夫人,几位妈妈婆子,一溜雁翅排在柯老夫人身后。

  瑶草席间留意着瑶玉的神情,瑶草想确认,今晚这一出龌龊勾当,瑶玉知情不知情,参与没参与。

  却见瑶玉眼睛一对上自己瑶枝就怒火横喷,似乎还在记恨礼服首饰之事。似乎对今晚之事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