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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鲸吞江南(2 / 2)

刘泽涵部的第八镇兵马,则是将整个南直隶的其余州县,象镇江、常州、苏州、松江、太平、宁国、池州、徽州等,在两个月内的时间内,全部占领。在把整个江南之地占领完成后,全军西进,与黄得功部兵马汇合。

黄得功的第九镇兵马,则是从南京城一路西攻,从南直隶一路往攻江西。要将整个江西北部,象广信府、南昌府、袁州府、抚州府、临江府等地,要全部纳入唐军的统辖范围。最终其部兵马,在与刘泽涵的第八镇兵马汇合后,分成南北两部,北部的黄得功部,围攻九江,与左良玉部对峙。南部的刘泽涵部,兵临赣州,压迫据占江西南部的郑芝龙。

三镇将领,齐齐应诺而去,望着这些手下将领离去的背影,李啸一脸欣慰。

从前世穿越过来的他,当然知道,拿了这人口稠密经济繁荣的江南地区,对自已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现在的史学资料来看,那明代人口分布图中,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在明代时,当时主要的人口,就是扬州,荆州,直隶,还有部分成都。而在这些地方,又是江南一带的人口最多,质量也最高。

对于明朝来说,“江南”一带,才是真正的重要产粮地区,文化中心与经济中枢。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绝非只是随意说说。

早在宋代,江南就是国家的财源赋税的重要基地,《宋书》这样描述江南:江南之为国盛矣。……地广野丰,民勤本业,一岁或稔,则数郡忘饥。……丝绵布帛之饶,覆衣天下。

而明代陆楫著《禁奢辨》中,则感慨地写道:“今天下之财赋在吴越。吴越之奢,莫盛于苏抗之民。”“只以苏抗之湖山言之,其居人按时而游,游必画舱,肩舆、珍馐、良酝、歌舞而行,可谓奢矣。而不知舆夫、舟子、歌童、舞妓仰湖山而待爨者,不知其几也……”

而在这风雨飘摇的明末,这江南一带的财赋贡税,更是国家银粮的根本所在。而在这个苟延残喘朝不保夕的年代里,江南一带的税赋亦是快速增加,同样已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

以至于在明末清初,顾炎武在《苏松二府田赋之重》(《日知录》卷十六)中,就说道:“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以今观之,浙东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苏、松、常、嘉、湖五府,又居两浙十九也。”。他同时在文章写到,现在租税太重,“民不能堪也”。

这些文字写于明末,已经是明朝税收的重税期,这也从侧面可以看出,江南一带的富庶以及对国家财政的支持力度有多大。

有江南的人口与财赋加持,加上李啸先进的经济基础,哪怕只在财政方面,放至在整个东亚一带,李啸的财力,都将无比匹敌。

因此,能把这整个江南鲸吞而下,这大明江山的财赋命脉,也将从此尽在自已掌握之中了。

江南在手,天下我有……

从这一点来说,作为李啸最为接近的对手郑芝龙,眼光就狭窄浅陋得多。他与李啸相比,就象一个土财主,眼中只有自已手下这一亩三分地,完全没有半点着眼全局统制天下的目光。

在唐军从山东出兵南下之际,他非但没有立刻出兵,一则挟制那弘光监国,二则占领整个富庶无比的江南,从而只是一味守住自已的福建、广东、以及江西南部这些基本盘,这般眼光与作派,实在令人无主得紧。

也正因为郑芝龙这般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才让李啸南下之路,如此顺畅与迅速。

虽然郑芝龙现在挟逼弘光前往福州,让他手中多了一个傀儡,但他让唐军这般顺畅地占领南京,再趁势攻占整个江南,实在是因小失大,格局与眼界都太过狭隘。

说来说去,郑芝龙这人,只能是一个地方小霸主的存在,再指望他能有心怀全局放眼天下的气度与胸襟,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所以,郑芝龙此人在正史上,也一直都是私心自谋,只求经营自家在福建的这一块小地盘,毫无国家与民族概念,以至于清军一打过来,就立刻想着投降清廷,从而保全自家财产权势与这一隅地盘。甚至,此人非但自身前往清廷献降,还不惜出卖那隆武帝朱聿键,卖主求荣,以求清廷赏识,真真毫无气节,又可悲可笑。

可叹郑芝龙这般苦心算计,最终只落得镜花水月一场空。只是不知道,他在被清军押往京师,最终被斩杀于菜市口之际,会不会悔不当初。

在将领都散去后,李啸复与那些降官在殿中闲谈了一阵,这时,忽有礼部尚书钱谦益,一脸犹豫地向李啸走近几步,然后颤声道:“禀唐王,老臣有话要奏。”

李啸冷眼看去,却见此人,便是史书上留下臭名的钱谦益,心下不由得一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弘光伪朝初立之际,那钱谦益与史可法等人,暗中推举潞王朱常淓,与力推福王朱由崧上位的马士英意见不同。及福王朱由崧即位后,钱谦益惧得死罪,便毫无廉耻地上书给马士英歌功颂德,马士英见他识时务,虽十分鄙薄其为人,但为了拉拢这个所谓的东林流流,遂推荐钱谦益任南明弘光朝廷礼部尚书。

当然,在正史上,钱谦益最为人鄙薄的,倒还不是这件事,而是那十分著名的“水太凉。”

正史上,清顺治二年五月,清兵近逼南京。兵临南京城下时,他的宠妾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沉思无语,最后迫于无奈走下水池,试了一下水后,便说:“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羞愤欲绝,“奋身欲沉池水中“,却给钱谦益给生生硬托住了。

而此人除了这个著名的水太凉之外,尚有一个更无耻无德的典故。

到了五月十五日,钱谦益率诸大臣在滂沱大雨中,大开南京城门,毫无廉耻地向清军统帅多铎迎降。

史敦《恸余杂记》记载:“豫王(多铎)南下江南,下令剃头。南明民众对此议论纷纷。(一日),钱谦益忽然说:'头皮痒得厉害“,突然出门而去。家人以为他去用篦子篦发。不一会儿,剪了头发,留着辫子进来了。

钱谦益忠心降清,自是备受清廷赏识,顺治三年正月,清廷任其为礼部右侍郎管秘书院事,并充修《明史》副总裁。

面对此人如此毫无廉耻的行径,时人有诗讽刺道:“钱公出处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闻。国破从新朝北阙,官高依旧老东林。“

而现在,见到这个在历史留下臭名的老汉奸,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自已,李啸内心满是抵触与厌恶,却还不得不在表面上故作平静地说道:“哦,原来是钱尚书啊,你却是有何事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