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由走廊进入二楼会议室，各方落座后，红烟递给艾屠一份资料，祁越坐在三人对面，双手交叉搭在桌上。

“你们发来的谈判文件我已经看过了，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改动，上面还有在我们手上的二特人员名单。你们可以讨论，但是请先不要打扰我，我和聂先生还有话要私聊。”

“喔，对了。”他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微笑道：“刚才的赌约已经生效，张茂楠等三位女士已经送上你们楼下的车。”

艾屠拿起文件开始查看，那名30级超级战士开始用通讯器跟外面的人对接，很快就有消息反馈，她们三人确实安全了。

祁越微笑看向聂空，通过灵魂武装私聊道：“聂空，你知道异虫想要什么吗？你认为十年后的世界会是怎样的？还有，设想在十年后，你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着？”

聂空一愣，同样私聊回应道：“前两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至于十年后……我应该是个有钱人吧。”

祁越微微皱眉，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平常看国际新闻吗？”

“看一点吧。”聂空随口道，等着看眼前人怎么给自己洗脑。

祁越流利道：“在地球上，目前已经有大部分国家被异虫占领，但异虫对这些国家的态度很奇怪，它们有足够的实力，却依然留给这些国家的人民土地、资源和自主权，任由他们发展。”

“事实上，异虫对大部分人类的资源都不感兴趣，因为包括究极体在内，所有异虫都可以通过休眠来节约体力，而为数不多的超智虫根本消耗不了多少资源。”

“且不说它们的目的是什么，假设华国也变成那样，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依然由京城统治，还是群雄割据，你喜欢哪个？”

聂空想了想：“京城统治好点吧，比被一些军阀头子瞎整强。”

“那如果让你当军阀头子呢？”

“应该……挺累人的吧。”

祁越眉头一拧，他直视着聂空的眼睛，直截了当道：“但以你目前的作为，日后肯定会陷入权利斗争中，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在官场上发展的潜力？”

聂空背靠在椅背上，伸了伸懒腰，随意道：“到时候看吧，反正我很宅，没人欺负就行。”

和异虫战斗过后，得知蒙客的身份应该没问题，聂空就不在那么紧张了，祁越这一番话都扯到国际形势了，或许换个精英人士能跟他有的聊，但聂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感兴趣。

祁越沉默了片刻，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你现在所效忠的，是一个腐朽的、注定落幕的政权，与其将大好青春陪他们沉船，为什么不来跟我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我可以给你十倍于二特的资源，你将获得百分百的自由，你就是长安的半个主人，而且，后期对你的回报远不止于此。”

聂空沉默了。

二特给了自己两亿，十倍就是20亿，他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个数字后祁越会不会反悔。但理智告诉自己，就算他愿意给自己这笔钱，也并不是自己一点头，对方就立马卡上打过来二十亿，这钱不好骗的。

外出执行的那次任务任然历历在目，一支行动组在野外被全部杀死，通讯器中的惨叫犹在耳畔，如果不出意外，凶手就是追命。

尽管二特全力阻挡，半虫人项目依然在逐步进行着，在聂空面前，祁越似乎并没有为之辩解的想法，聂空尽管不认为自己算是个英雄人物，但底线有的，他只是不知道此刻拒绝对方合不合适。

“告诉我他的决定。”

安静的会议室里，祁越突然开口。

聂空刚打算扯两句，却发现他这话似乎不是对自己说的。

红烟凝视着聂空的眼睛，缓缓道：“他尽管在思考，但目光却很坚定，他一直在软性抗拒着你的话，而现在，他在犹豫，似乎想要撒一个谎。”

聂空双拳紧握，警惕的盯着她：“你在读取我的思维？！”

红烟微微摇了摇头，浅笑道：“不，心理学而已。”

聂空一怔。

“很可惜。”

祁越伸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平静道：“那我们就直接开始谈判吧，我想用梅沁雨来交换……你的秘密。”

见聂空疑惑的看着自己，祁越脸上又流露出笑容，他开口道：“就当是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聂同学，还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人，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针对我？我还想知道你在灵魂武装中的秘密，我要的不是你身上装备的属性，我要的是……”

“你身上真正的秘密。”

“你必须用未经后期处理的魂武截图来证明，如果你的回答无法让我满意，那就很抱歉。”

聂空不说话。

把自己的秘密交给敌人，以此交换回一个朋友，这笔买卖亏不亏无从考量。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梅沁雨是什么感情，他只知道刀姐对自己很好，小刀也还在家里等着，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了，所以，自己必须得把梅沁雨救出来。

眼角余光掠过那红衣女子，对方依然在盯着自己，换做平时，被这样的美女注意是件好事，但现在……

红烟居然这么擅长心理学。

聂空记得老狗也给自己简单教了点，说这种本身叫微表情心理学、肢体语言什么的，是特工必修的课程，很显然，红烟是这方面的高手。

他必须给祁越合理的解释，他必须瞒过红烟的眼睛。否则，就得乖乖告诉他们自己真正的秘密。

艾屠扫了聂空一眼，眉头微锁，理了一下皮夹克，向前欠了欠身：“祁局长，你对谈判条例的改动可是有点过分，我不认为剩下的二特人员对我方有这样的价值，以下是我的看法，我的观点全权代表长安军区。”

“粮食是生存的根本，你方索要四个粮区，这个要求是非常荒谬的，是在置我军区于死地，我们最多可以把北牛寺粮区划给你。”

“环贸中心也可以给你，我们也会从西临高速撤兵，但我们在撤出前，一定会发布区域动员令，带走愿意搬迁的市民，这已经是我们的底线。”

“北兵行，我们只会给你‘t3元素护盾发生器’、‘影翼无人机’的图纸。”

艾屠面色平静的直视着祁越的眼睛：“至于其他方面，尽管也非常不平等，但是我都可以同意，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绑架的二特成员必须完好回归，而且在原有的名单中，还必须多加一个梅沁雨。”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