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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 新教皇,美第奇?美第奇!(上)(两更合一)(2 / 2)


“谁?”

“还能有谁呢,”朱利奥说:“我们确实夺回了罗马,枢机,但米兰和那不勒斯还有四万多的法国人呢。”

一些枢机依然还在犹豫不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选出了教皇又如何,路易十二难道不能废黜他,或是让他因为各种意外身故,继而勒令他们选出新教皇么?布因斯枢机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考虑得太简单了。

“神圣罗马帝国是不会为了罗马而与法国人打仗的,但西班牙人可以。”朱利奥注视着烛火:“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女王的诚意吧。”

如果不够,他也不介意达成马克西米连一世的愿望——胡安娜一世的臆想,对于曾经还只是个单纯教士的他来说如同蜜糖,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毒药——他并不想在托莱多或是别的什么地方的大修道院里,孤寂而无能地度过之后的日子。

为了他爱的人,以及那些爱他的人,还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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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廷教堂的烟囱里第十二次升起了代表尚无结果的黑烟。

罗马的人们也开始焦急起来了,虽然在瑞士人与加底斯人的严格管制下,罗马依然平静祥和——就连窃贼都不怎么出现了,但他们还是满怀迷惑地想着,为什么结果还不出来?难道朱利奥.美第奇这样的一个人,还不值得被选作教皇么?

有人不断地诵读着尤利乌斯二世的七大法令,他不是一个好教皇,但他颁布的七大法令中,除了赎罪劵与圣物买卖的禁止令外,其他的六大法令并无过分之处,甚至的确如许多有志于变革的教士们所愿,可惜的是,它们的执行者,那些名为教士、法官实则如同魔鬼般的贪婪之人,最后还是将它们视作了获得权力与利益的手段——尤利乌斯二世不知道,或是有意装作不知道,早在他还未登上教宗宝座的时候,那些急于得到回报的教士们就开始对他的法令阳奉阴违了——起初只是一些小事儿,像是修道院的修士们突然要为酒馆的主人做一个重要的弥撒啦,或是修女们中的一个,不见到某个指定的医生就要痛苦地病死啦,又或者,某个主教的外甥,不幸地丢失了一份按立的文书……

既然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法理人情,似乎稍加宽纵也无伤大雅,有些时候,是他们自己,有些时候,是他们的亲眷,有些时候,则是他们的“朋友”(就像是卢卡大主教的那位“爱人”)……出于各种无法拒绝的缘由,逼迫他们默许了这些人的行为。

一些依然有着些许理智的人或许会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但致命的伤口往往就是这样被撕开的。无论是主教,还是爵爷,又或是家族的家长,他们玩弄这套手段是最为娴熟的,只用了几个月,黑衣教士就纷纷落入了众人的罗网之中,而且,也许是因为原先过于贫乏的缘故,在阀门被打开后,他们竟然比原先的主教或是神父还要凶狠残忍。

圣物与赎罪劵的买卖在暗地里变得更为猖獗;修道院的修士们继续酩酊大醉,通宵玩乐;修女们的黑袍下也一样有艳丽的丝绸覆盖着曼妙的身躯,修院里再度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而半停滞的圣职买卖以更多的方式运作了起来——教士们不再只用钱财来交易职位了,他们相互通信,往来,你推荐我的侄儿,我按立你的外甥……程序历历在目,过程清白可查,就算只会结结巴巴地念上一句“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又怎样呢?他们完全可以说,他是一个极其虔诚的人,而虔诚这东西,谁都知道,从来就是无法衡量的。

等到尤利乌斯二世死了,他们也似乎彻底地疯狂了,既是摆脱了原先的桎梏,也是意识到了末日的来临,即便是野兽也会垂死挣扎,何况是人呢?

约翰修士苦笑着回报朱利奥说,那些被尤利乌斯二世亲手拔擢上来的枢机们,竟然公开了他们的价码——他们不是想用选票来稳固自己岌岌可危的位置,就是想用选票换一笔足以他们辞去圣职后也依然可以奢靡地过上几十年的钱财……

“如果约书亚还能够看到现在的景象……”约翰修士喃喃道:“他也许会深感懊悔的吧。”

朱利奥没有回答他,他低下头,思考了一会,也许的确有许多黑衣教士堕落了,但在他的印象中,那些不畏权贵,不为权钱,只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跟随他与约书亚,向整个腐朽的圣廷发起进攻的人也并不在少数——他见过那些新的枢机们……“也许是我多虑了,”朱利奥说:“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都是那样的人。”

约翰修士并不这么认为,他是皮克罗米尼家长的儿子,又长年侍奉庇护三世,当然知道权势与钱财能够将一个人扭曲成什么样子,而那些出身寒微的教士,缺少的不正是这些么?当尤利乌斯二世不可能再给予他们什么,或是继续庇护他们,他们想要用手中的筹码换取一些立身之资也很正常。

“我们要……”约翰修士问道,如果只是钱财的话,他们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朱利奥说。

约翰修士叹了口气,“还有一件事情……”他说。

“什么?”

“有关于尤利乌斯二世的……记录……”

“留下,“朱利奥说:”只要是真实的。”

“但您不是说过……”要将他在世间的一切抹去么?

“约翰,”朱利奥突然以一种无比渴望的口吻问道:“您觉得,皮克罗米尼老师,真的能够在天上看着我们么?”

“当然啦,”约翰惊讶地回答道:“他一定坐在天使的身边,与圣人在一起,透过云层俯瞰世间呢。”

“那么就是这样,”朱利奥轻声说,“老师是怀抱着遗憾离开的,若是他能够看见,我可以给约书亚一个公正的结局,但如果不能,那么就愿失望的苦痛与地狱的火焰永远地折磨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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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第二天的傍晚,最新的消息传来了,西班牙人与罗马涅地区的意大利人联军一同击败了法国人的军队,法国人已经被迫退回了那不勒斯,路易十二想要调动他在米兰的军队,但在他的调令尚未抵达米兰的时候,乔万尼.斯福尔扎的军队就向法国人发起了进攻,不要说攻打罗马,在新型火炮与火绳枪的压制下,他们能够坚守米兰就很不错了。

每个枢机,除了乔治.德.昂布瓦兹,都大大地松了口气,现在,选出新教皇成了最重要与最关键的事情,只有教皇才能够召集国王与公爵,狠狠地回击那个无耻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二!

于是,罗马人终于在又一个黎明时分,看见了西斯廷教堂的烟囱里升起的白烟。

数以千计的小纸条在空中如同花瓣般地飞舞着,人们跳起来,挥舞着手臂,拼命地争抢着。

第一个有幸抓到了纸条的人还没来得及将纸条全部打开,就欣喜若狂地大叫道:“是美第奇!美第奇是我们的新教皇!”

人们立即欢呼起来:“万岁!万岁!”

“新教皇万岁!”

“美第奇万岁!”

“朱利奥.美第奇万岁!”

这样的呼喊声一直传到了那个神圣的房间里,众人的新教皇——乔.美第奇宽容地耸了耸圆润的肩膀:“这就有些尴尬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