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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糖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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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昊回琼州了,这次榆林湾动用了上帝号送孙天昊回去。沈大兴的军械组这段日子铸造了6门30式舰炮,全部装备到了船上。委员会决定出动炮艇远航一次,一方面检验一下30炮艇远航的性能,一方面把钟凯给接回来。孙天昊游说了欧阳大夫,再加上孙大雷的劝说,委员会最终还是把钟凯拨给了榆林湾医院,但是又从工业组派出了2个人去琼州帮助孙天昊制糖。

上帝号以15节的航速在海上只用了不到2天就抵达了琼州。让跟船一起来的邱鹏和约翰没想到的是,上帝号修长的船身和惊人的速度在琼州府引起了轰动。停泊在琼州的2天里,不断有各色各样的人前来打听观看这艘怪模怪样的船。

孙天昊绝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宣传机会,刚下船就在码头上打出了榆林湾糖坊的大幅招牌,这制糖厂的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招募工人了。孙天昊的脑子真是举一反三,甚至跟邱鹏商议起是不是可以用上帝号开一趟从崖州到琼州甚至广州的客轮,专门从事客运生意。当然,孙天昊的这个提议马上就被同船而来的王兆星给否决了。2艘铁船趴窝了,这个上帝号的新舰长断然否决了孙天昊的提议,上帝号是属于海军的,不能从事商业运作,你见过那艘军舰可以当客轮用?

琼州府城最大的太白楼里,办事处的5名成员同黄远生,高鹏举等人正在把酒言欢。银子到位了,剩下的买地皮,盖工厂,招工匠的事就全交给了黄远生去操作了。高鹏举目前还是不断的来往于广州和琼州之间,下一步甚至还准备深入大陆。因为孙天昊又给他带回来了一个任务,去大陆找石油。工业局提出过提炼生物油,可在技术上目前还做不到,委员会决定,有枣没枣的,先打三杆子再说。

中国关于石油的最早记载是见于《易经》的,“泽中有火”,“上火下泽”。泽,指湖泊池沼。“泽中有火”,是石油蒸气在湖泊池沼水面上起火现象的描述。到了宋朝,沈括的《梦溪笔谈》对石油作了极为详细的论述。并惊人的预言“此物后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而明朝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则把长期流传下来的石油化学知识作了全面的总结,对石油的开采工艺作了系统的叙述。我国古代石油开采的许多技术环节和技术项目,皆有赖于此书而得以流传。

根据陆天翔的记忆和工业局关于后世油田分布的描述,孙天昊给高鹏举画了一张草图,告知他图中所标注的地方是务必要去考察到的。高鹏举拿着这张画遍了整个大明朝的地图心里暗暗发酸,这没有三年五载是跑不过来的,看来自己这贼船是下不来了。孙天昊告诉他,不必亲自去,广种薄收,把人撒出去,费用自然由榆林湾来承担,这才让高鹏举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孙天昊回榆林湾的这半个多月里,把张海和魏阳憋得都快发疯了。2个人也不管钟凯的劝阻和警告,天天和何文焕一起厮混,没几天,整个琼州府城的花街柳巷就都认识这2个人了。把钟凯气的每天嚷嚷要回榆林湾告状。

张海和魏阳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孙天昊给盼了回来,把钟凯给盼了回去。接风宴上,2个人喝的都有点多,散席之后偷偷的找了孙天昊又溜到了一处画舫。

“我的哥哥啊,你可回来了。”张海在画舫中坐下就开始诉苦,“你再不回来,我和魏阳都想游回榆林湾去了。”

“我不在家这几天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事?”孙天昊一边拉着船娘的手,一边用普通话问道。孙天昊现在发现了普通话的一个好处,整个琼州几乎没人能听懂,这也成了穿越者内部密谈的一种暗语。

“倒是没什么大事。”魏阳答道,“就是和钟凯的关系闹的有点僵,几乎都不说话了。”

“这样不好啊,小同志。”孙天昊和魏阳越来越熟,也开起了玩笑,“还是要搞好同志关系的,我们毕竟还是一条船上的嘛。”

“你还别说,我发现了一件事。”张海说道,“这大明朝现在就一漏斗,筛子。别的不说,就说这花街柳巷里面,只要你银子花够,上至崇祯皇帝一晚撒了几泡尿,下到昨晚哪个无赖踹了gua妇门,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

张海的话把2人都逗乐了,服侍的船娘不知道他们几个在笑什么,都奇怪的看着他们。

孙天昊笑了一会,突然严肃的说道:“我们现在只有不到2个月的时间了,在这2个月内,一定要把糖厂建起来,争取出糖,而且最好能开始赚钱。”

“怎么那么急。”张海问道,“建一个工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不用说还要赚钱,我们前期还得铺市场。”

“我也知道有些急了,但没办法。”孙天昊看了看2人,“也不怕告诉你们,7月份要第2次换届选举了,我们所有的外派人员到时候都必须回去。我出来之前和陆老,许朗他们都通过气,现在榆林湾内形势不妙。”

“怎么不妙?”魏阳知道的少,很不解的问道。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许朗现在已经被排挤到了学校,蒋北铭也被架空了。陆老估计,换届大会上柳冠南可能也难逃一劫。”

张海和魏阳还真不知道许朗的事,王华来的时候只是说了许朗在榆林湾养伤。虽然张海猜到了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许朗居然去了学校。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我们才来了不到一年,就想篡班夺权搞内讧?”张海突然提高的嗓门把旁边的船娘吓了一跳。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孙天昊也学起了许朗说话,“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压根不知道对方是谁。根据陆老的推测,现在有人是想制造我们和军委会之间的矛盾,他们好从中得利,而且很不幸,他们几乎要成功了。”

“那我们看看谁在换届大会上当选不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了吗?”魏阳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难解决。

“小魏,别把问题想的那么简单。”孙天昊解释道,“真正的阴谋家从来不会自己跳到前面来。不过我还真挺佩服这个人的,也许是这帮人,人家充分利用了我们现有的体制,就算他现在跳出来,你压根就找不出来他哪点违反了公约。陆老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海问道。

“做好咱们的工作,只有这一个办法。”孙天昊说道,“只有我们把糖厂搞起来,把琼州这个点经营好了,我们才可能会在换届大会上争取到发言权。所以现在想别的也没用,做好眼前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跟你来的钱杉肃和陶守庆没什么问题吧。”张海现在觉得谁都得怀疑一下子。

“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都是原先师范大学的老师,懂点制糖,来做技术指导。”

接下来的几天里,孙天昊3人忘我工作的精神让从黄远生到陶守庆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钱杉肃和陶守庆甚至怀疑这3个人失踪了一晚上是不是去打通任督两脉去了,否则这劲头咋这么大。

糖厂的地址选在了离南城门不远的河边,也就是上次许朗和赵芷若他们过夜的地方。孙天昊一下子买了100亩地,开始大兴土木的盖起了厂房。

明朝时期制糖主要靠“糖车”,宋应星的《天工开物》记载了“糖车”的制作方法和使用功能:

“凡造糖车,制用横板二片,长五尺,厚五寸,阔二尺,两头凿眼安柱,上笋出少许,下笋出板二、三尺,埋筑土内,使安稳不摇。上板中凿二眼,并列巨轴二根(木用至坚重者),轴木大七尺围方妙。两轴一长三尺,一长四尺五寸,其长者出笋安犁担。担用屈木,长一丈五尺,以便驾牛团转走。轴上凿齿分配雌雄,其合缝处须直而圆,圆而缝合。夹蔗于中,一轧而过,与棉花赶车同义。蔗过浆流,再拾其滓,向轴上鸭嘴投入,再轧又三轧之,其汁尽矣。”

这种“糖车”比前代以人力为主榨蔗的先进之处是用畜力拉动二辊来榨糖,既省力又能使甘蔗的出汁率大增,整个明清时代乃至民国初年,均使用这种榨汁技术。

但是明朝的糖有一个缺陷,就是制出来的是红糖而非白糖。清初刘献廷的《广阳杂记》记载:“嘉靖以前,世无白糖,闽人所熬皆黑糖也。嘉靖中一糖局偶值屋瓦堕泥于漏斗中,视之,糖之在上者,色白如霜雪,味甘美,异于平日。中则黄糖,下则黑糖也。异之,遂取泥压糖上,百试不爽,白糖自此始见于世。”

白糖技术虽在明中期嘉靖年间发明,但在理论上比较全面进行技术总结的是明后期宋应星所著的《天工开物》,这本书对白糖的制法记载如下:煮好的糖液“将桶盛贮,凝成黑沙。然后,以瓦溜置缸上。其溜上宽下尖,底有一小孔,将草塞住,倾桶中黑沙于内。待黑沙结定,然后去桶中塞草,用黄泥水淋下。其中黑滓入缸内,溜内尽成白霜。最上一层厚五寸许,洁白异常,名曰西洋糖。下者稍黄褐。”这是宋应星第一次在理论上总结了造白糖的技术“黄泥水淋法”。

孙天昊在请教了陆天翔之后马上发现了其中可以投机取巧的办法,现在是崇祯三年,而《天工开物》成书于崇祯七年到十一年。也就是说,现在的宋应星还没写出这本书,同样也就是说,现在白糖的工艺还没推广开来。孙天昊决定剽窃一次宋应星的成果,用白糖来打开市场,反正这大明朝既没有知识产权也没有专利。

孙天昊虽然没给宋应星专利费,但他自己却十分看重这个剽窃来的技术。整个生产流程的核心步骤全部由黄远生的族人来干,并且签订了保密契约。一旦有人将技术泄露,知府大人那里可是要过问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