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病房里没有开灯，可洛言的视线还是准确无误的投落在了男人的方向。

她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气氛很安静，空气宛若凝结般，连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听……

她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可彼此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注视，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

“夜墨，你……”洛言有些明知故问，“醒了？”

夜墨喉咙莫名干涩发疼，连出声都很困难，但他还是异常坚定，用格外清楚的口吻告诉她：“醒了。”

洛言心脏噗通噗通的加速跳动着，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她手足无措，好半晌，才记得去开灯，但因为心里激动的缘故，走路也没注意，磕磕绊绊，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阵乒乒乓乓，杂乱无声的响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紧接着，夜墨听到了洛言的一声闷哼。

“啊……疼……”洛言克制的隐忍，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将痛苦的声音给咽了回去。

倒是夜墨，异常焦灼，“怎么了？！”

“没事，没事……”

脑袋砸到墙壁了，洛言眼前冒金星，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她不想让夜墨担心，所以强装淡定。

稳了稳神后，她继续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啪’的一声，重重的按了下去。

瞬间，偌大的病房里通透明亮。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各自眼中情绪复杂，洛言双手垂放在身侧，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她也丝毫不觉疼痛。

夜墨唇角悄然勾起，带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洛言还未从他醒来的喜悦中走出，结果又一次深深的愣住。

“过来。”他抬起一只手，朝她勾了下手指。

洛言身体像是被解穴了似的，挪动步子，朝夜墨身边缓慢的靠近……

她在距离床边近在咫尺的距离停了下来，夜墨还没开口多说些什么，却见洛言微微俯下腰身，在男人菲薄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女人的主动让夜墨觉得受宠若惊般。

一场病，非但没有让洛言产生过抛弃他，离开他的念头，反而让她对他更为珍惜，更为……深爱。

夜墨唇角的笑意在不经意间渐渐淡去，他眉头微微拧着，眉宇之间，是愧疚，是自责。

洛言越对他好，便会让他觉得自己越混蛋。

洛言没去过分揣度夜墨的情绪，她拉了一条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守着。

“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需要？

“和我说说话就好。”

麻醉药效去除，意识苏醒，那犹如撕裂般的疼痛也跟随而来了。

止痛药也不管用，唯独洛言，是最有用的。

洛言先是顿了下，许久，抿了抿唇，坚定的看向他，淡然出声——

“夜墨，我爱你。”

“……”

夜墨觉得身体瞬间僵硬了，就连带着浑身的血液好像也在往头顶上涌似的。

一片寂静无声后。

“头低下。”

“嗯？”洛言疑惑的反问。

“再给我亲一下。”

“干嘛？”

“你这么乖，这么可爱，我想亲一下。”

洛言：“……”

矫情不矫情啊。

心里嫌弃着夜墨的说辞，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夜墨身上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