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电话终于被接通，一个极其沙哑的嗓音传入，轻轻地一声，“喂。”

分辨不出男女的音色，极其低哑，像是极度嘶吼之后，喉咙声带受损的声音。

小羽沫却是突然笑了，她说不出话，手指敲着手机，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下，倏地又激动起来。

这次声音清晰了，是个苍老的男音，“是小格格吗？是不是小格格？我是爷爷啊………。”

小羽沫敲得更加有力了。每三次停顿一下，再敲。

那边几乎可以确定是小羽沫了。

因为小羽沫长期不说话造成了说话障碍，殷沫沫就教她，如果她打电话给妈妈或许爷爷的时候，就敲着手机，敲三下就停。

“真的是小格格。小格格乖，你到底去了哪里？爷爷和妈妈都很担心，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啊？”

小羽沫眨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偷偷地瞄了苏羽一眼，又垂下脑袋，小小的手指扣着被、单，然后再瞄他一眼……

苏羽唇角勾笑，懒洋洋地看着她，意思很明显。

想求他，就说话。

“喂——有没有人啊………喂，小格格！”

小羽沫精致的五官又皱到了一团，小嘴撇着，垂着，泪珠凝聚在眼里，仿佛又要哭了，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她的手指又敲了几下。

然后……又开始偷瞄苏羽……

那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开始冷静下来。

“那边的朋友，无论你是什么人，请不要伤害我的孙女，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苏羽乌黑的眸底迅速地划过一丝光芒，脑袋歪了歪，这小女娃小身板纤细，下巴尖尖，凸显出大大的眼睛，身无两斤肉，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却出奇的漂亮。

那双眨动着的大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

而电话那头说话的口吻那么镇定，这小家伙，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依旧是一片静谧，只听得到小羽沫敲手机的声音，小羽沫似乎是烦躁了，撇着嘴巴，瞪圆着双目，狠狠地看向苏羽。

小嘴倏地一张，一个极其沙哑的音节像是要冲破喉咙而出，“嗷————-”

如同小野兽一般，嘶吼着。

她手指指着手机，小脸冲着苏羽嘶吼，可依旧只能发出一个浅浅的音节。

苏羽笑了，大掌捏住她的下颌，额头轻点了一下她的小脸颊，“原来你真的会说话。虽然声音并不好听。”

那边听着有声音，苍老的声音继续道：“你好，我是小格格的爷爷，有事情，可以和我谈，不要为难小孩子。”

苏羽宛若未闻，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唇角那玩味的笑意越来越深，“原来你叫小格格？”

全家的格格，多尊贵的身份。

通话一直没断，苏羽逗着小羽沫说话，小羽沫皱巴着脸颊，撇着嘴，又不敢哭，也不敢惹恼苏羽。

“这位先生，你到底要什么，要钱的话，我们也能给的，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突变，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沙哑到极致的嗓音，很低沉，话语间，却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