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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烫头年师傅第63节(1 / 2)





  年晓泉望着自己腰间环绕住的一双手,苍白皮肤下, 隐隐有青红的血液流动,手腕的内侧好似还有伤口缝合的痕迹。她站在原地, 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助理小徐推门进来, 看见眼前的一幕, 捂着嘴巴往后退开, 她才伸手将白宴抱住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拨开,拿上手里的行李,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

  秦秘书原本站在走廊里,等着自家老板春风得意地回来,没想过了一会儿,白宴没有一点消息,反倒是年晓泉带着助理小徐出来,目光从他身上划过, 一丝停留也无,径直走进了那头的电梯里。

  秦秘书一时疑惑,连忙低着脑袋往病房走,看见屋里此刻正平躺在地上的白宴,“哎哟”一声,忍不住开口喊到:“老大你怎么了?”

  白宴听见秦秘书的声音,脸上没有多少反应,只是仰面朝天,眼睛愣愣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我不明白。”

  秦秘书过去交过不少女朋友,为人也能算有几分风流,可每每面对自己这位多情的顶头上司时,他总会生出自己或许从未真正恋爱过的心情。毕竟,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正常人类,能够如此沉迷于一段男欢女爱。在他看来,年晓泉长得漂亮,身材也的确不错,但远远没有到值得让人发疯的地步,性格冷冷淡淡,身份又是已婚,连年纪都跟公司里那些花骨朵似的小姑娘没有多少可比性。

  可偏偏白宴就像是失了神志一般的痴迷她。

  秦秘书于是老老实实站在房间角落里,将自己伪装成一颗不会说话的大头菜,等病房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将人冷的一个哆嗦,他才一声不吭地走到窗边,伸手将玻璃窗拉上,转过身来,发现冷不丁站在自己身后的白宴,“嗝”了一声,差点就地晕倒。

  白宴没有发现秦秘书此时的失态,抬手将人拨开,走到窗子边上,看着下面已经坐上车准备离开的年晓泉,眼神像是生出了触觉一般,直到车子远远地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缓侧过身来,看着一旁呆滞的秦秘书,问他:“女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乖乖的,被爱人管束着,什么都不用烦心,这不好么。”

  秦秘书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望向窗外,下意识地回答:“谁愿意被管着啊,是个人都不爱被管,小时候不想被爸妈管,大了不想被老婆管,老了不想被孩子管,这不挺正常嘛?”

  这话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老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问:“难不成…是您找人过来说坏话的事儿被年小姐知道了?”

  白宴转身往回走,没有回答,只是眼眉低垂,身上带着森森一片郁气。

  秦秘书于是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了一阵,斗胆开口说道:“白总,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宴看他一眼,冷冷地回答:“说。”

  秦秘书于是端起自己的姿态,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到:“我觉得有些时候吧,这小梁的提议,咱不能全都听。她自己是个女人,偏偏还喜欢女人,这脑子思维一看就跟正常人类不大一样。但您要追求年小姐,那是奔着结婚、奔着过日子去的,跟小梁那些花里胡哨的法子完全不搭。您要听我的,就干脆踏踏实实、按部就班的去追求人,该送花的送花,该说好话的说好话,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装装可怜呗,咱们男人,在老婆面前,又不讲究什么高冷大气上档次,怎么能把人哄骗到手才是关键,不然,她一声不响跟别人跑了,您再计划完美也没地儿哭去呐。”

  白宴听着秦秘书的话,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袖子里的瑞士军刀下意识掏出来,放在手心里来回划了一阵,直到血珠子沿着指头滴在地板上,秦秘书无意中瞥见了,怪叫一声,这才一路小跑出去喊起了护士。

  年晓泉不知道白宴之后跟秦秘书的一番交谈。

  她前几天被一个华裔导演相中,邀请她给自己正在筹备的电影做造型,年晓泉起初因为担心女儿容媛一个人在国内,加上肚子里的孩子,有些犹豫,没有答应,可如今她遇见这些事,一时心中烦乱,不想回国面对白宴和容绪,想了想,便让助理小徐给那头导演去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交流了一阵,就此将合作细节拍板决定了下来。

  年晓泉当天晚上给容绪去了个电话,得知他因为工作,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国,想了想,索性给白玄宁那头去了电话,让他把容媛接去北城外婆那里过年。

  白玄宁小时候没有带过白宴,现在面对孙女容媛,他却是十分喜欢,也可能是到了喜欢抱子弄孙的年纪,听见年晓泉的话,立即答应下来,之后每隔几天,还会让管家拍几张容媛的照片给年晓泉发过去。

  年晓泉于是得以放心工作,在美国一待三十多天,等所有定妆项目完成,电影正式开始拍摄,她才结束工作启程回了国。

  第二个星期,她受邀参加了林兰电影节的活动,在后台,被刘苇君介绍着认识了她的好友沈倩。

  沈倩的丈夫是白宴表弟,早些时候他们结婚,年晓泉还听白宴提过一嘴。

  此时,年晓泉跟这个小姑娘交谈了一阵,两人颇为投机,得知她要参加《歌者》节目,想找自己做造型,笑着点了点头,当即答应下来。

  第二天,年晓泉回到潭城,刚下飞机,助理小徐便告诉她,傅家出事了。

  年晓泉坐在车上,有些疑惑地问:“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小徐举着手里的新闻,回答:“说是涉及偷税偷税、还有境外贿赂的问题,下面好多子公司也在接受调查呢。”

  年晓泉听完小徐的话,立即打着电话去问傅娉婷,没想那头的人一连几天关机,直到半个月后,傅家的事情接近尘埃落定,傅娉婷才主动打着电话过来,喊她出去喝茶。

  年晓泉见到傅娉婷的时候,这个过去一向热情洋溢的女孩子脸上带着些从未见过的疲惫感,见年晓泉进来,便笑了笑,轻声说道:“这是‘思泉’我那一份个人股权转让书,你拿着。”

  年晓泉有些诧异的将文件接过来看了一眼,而后推回去,皱眉问她:“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傅娉婷垂着眼睛,小声回答:“我们家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现在公司差不多需要重整,‘思泉’继续放在我手里,名声不好听。”

  “不好听什么不好听!”

  年晓泉看着眼前的傅娉婷,皱眉开口道:“我不管傅家出了什么事,但至少,‘思泉’这个牌子是在你手上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我们这么些年合作,如果因为你家里出了事,我就否认你这么久的付出,那我还是个人吗。”

  她这话说完,傅娉婷低着脑袋,眼睛里像是有些湿润起来。

  她过去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在外面一向风光肆意,只可惜如今傅家一朝出事,那些曾经阿谀奉承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身边只剩下年晓泉和郑泽两个人。可偏偏这两个人,是她最不敢面对的人,一个,是因为自己家族迫害而半生不幸的女子,一个则是被她欺骗过感情、一走了之的男人。

  傅娉婷一时心中酸楚,很是难得地吸了吸鼻子,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来,将桌上的文件重新递过去,笑了一声道:“行,我知道了,这东西,你先收着,这段时间,我准备到处走走,如果想通了回来,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做,那到时候,我就再收下。”

  说完这些话,傅娉婷也不给年晓泉回绝的空间,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茶,张开双臂,对着对面的年晓泉用力抱了一抱,而后,拿起桌上的旅行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年晓泉因为傅娉婷的事,一连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接到容绪打来的电话,她沉默一晌,便开口跟他提起了离婚的事情。

  容绪这一阵先是被困在瑞士,之后因为日本的公司出事,又飞去了日本,一直没能回国,如今他听年晓泉提起离婚,低头像是抽了一口烟,好一阵后,才声音低哑地问她:“不需要再考虑考虑么?”

  年晓泉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抓着手里的电话,思考了几秒钟,而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到:“容哥,其实…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和吕教授坦白呢?关于我们当初为什么结婚,还有,你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娶她的事…我觉得,如果吕教授知道了这些,她未必不会选择接受你。”

  容绪听见年晓泉的话,轻声笑了一笑,他靠在沙发上,好似姿态散漫地说到:“但有些事,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如果说,我当初那句想和你成为真夫妻,是心里话呢?”

  说完,他没有等待年晓泉的回答,叹一口气,很是释然地笑了起来,他说:“好了,不再为难你了,年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

  年晓泉因为他之前那句话,脑袋还有些愣愣的,此时得到他的回复,整个人晕晕乎乎,恍惚地点了点头,小声告诉他:“谢谢你,容哥,无论怎么样,你永远是媛媛的爸爸。”

  容绪见状,低声笑了出来。

  他挂上电话,望着眼前一片异国他乡的夜色,手里的香烟燃烧殆尽,直到灼伤了手指,他心里那片荒芜的萧瑟才渐渐散开,变成了转瞬即逝、不值一提的零星刺痛感。

  容绪或许比任何人都知道,对于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而言,爱情已经太过遥远,那些曾经的心动、热烈、追寻,都已经在婚姻的细数长流里变成了对于现实的妥协;而他没有放肆的权利,他无法给予一个女人真正的幸福,所以就连那些争取也显得收敛隐忍、小心翼翼。

  他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能够给予女人的,是责任,或许,也只能是责任。

  年晓泉第二天,去了约定的医院做第二次孕检。

  白宴作为孩子的父亲,被医生要求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