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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烫头年师傅第43节(1 / 2)





  柳梦莹或许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人生走到现在这一步,最后解救自己的人,竟然会是她过去向来都不喜欢的年晓泉。她于是移了移自己的腿,遮住里面臃肿、伤痕累累的脚踝,望着自己的手指,眼泪缓慢地掉落下来,低声说到:“我的身体从小就弱,医生说根本不适合怀孕。现在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他们不让我拿掉,这和让我死掉有什么区别,这几个月,我被关在别墅里,就像是一只用作繁殖的牲口。”

  年晓泉听完她的话,显然意外极了,她看着眼前柳梦莹的脸,皱着眉头沉默一瞬,回答到:“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别人不让你拿掉,你就自己拿不掉了吗?”

  柳梦莹因为她的话,一时愣愣地抬起头来,眼神茫然。

  年晓泉因为她这个眼神,忽的便想到了年玥,她想,如果当年的年玥如果没有生下自己,她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只能数着指头过日子,毕竟,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孕育生命,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坐下来,神情严肃地开口到:“无论是谁都做不了你肚子的主,你想不想生孩子,想不想结婚,想不想原谅一个男人,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就算他们把你关起来,但现在你自由了,你是逃出来的对吧,我看得见你脚上的伤,既然你都做出这一步了,刚才为什么还要去跳湖呢。”

  柳梦莹沉默半晌,许久之后,她才垂着眼睛回答一声:“我起初没有想要跳湖,我只是想要把事情闹大,但是,我听着那些男人的话,我心里一时就…”

  年晓泉这一年多在容绪的工作室里实习,也算见多识广,此时见到柳梦莹的模样,觉得十分叹惋,或许是心境的变化,让她甚至开始有了一种救世主的态度,她于是眨了眨眼,轻声问到:“是顾家不让你拿掉孩子的?”

  柳梦莹低着脑袋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轻点了点头,嘴巴紧紧地抿起来。

  年晓泉于是不再多问,只是目光落在柳梦莹的病床上,生出些怒其不争的感叹。

  她早些时候以为顾析看自己不顺眼,目的是为了替柳梦莹打抱不平,但此时她终于明白,顾析之所以看不上自己,并不是因为她的出身,也并不是因为是谁,而仅仅是因为他接受不了因为爱情变得有了人性的白宴。毕竟,当所有人都变得肮脏污秽时,那个干净的人,往往就成为了异类。

  于是年晓泉低头沉默一晌,冷笑一声道:“他们倒是想的挺美。顾析做出这种事情,不付出一点代价,还要你舍命来给他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她又“啧”了一声,皱眉说到:“你过去那么会跟男人玩暧昧,怎么到现在,却连教育男人都不敢了。你就不想把他弄进牢里接受几年改造?”

  年晓泉如今跟在米娜身边,说话时常不着调,面对这样的柳梦莹,也开始有了些气性。

  柳梦莹于是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问:“弄进牢里?”

  柳梦莹从小被乔静教育的,就是怎样获得男人的目光,或者是怎样使用心机在女人堆里显得出众。甚至连上大学,选择的专业,就读的地方,都被乔静精心挑选过,知识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份附加在自己女人身份上的外衣,而非自我提升的资本。所以此时,她听见年晓泉的话,面露出些许畏惧,想了想,便低声说道:“顾析怎么可能被我告到牢里去,他是顾家的小儿子,就算做出再出格的事,也不可能会被我弄到牢里去的,更何况我妈也不可能让我这样做。”

  年晓泉此时看着柳梦莹的脸,想到几年前,在“月色”里为了她跟自己恶言相向的胡定,笑了一声,挑一挑眉毛,老神在在道:“你的好闺蜜不是胡定的妹妹吗,你没法把顾析弄进牢里去,难道还不能让他们男人狗咬狗?”

  说完,她就又靠过去,低声说到:“就算是要人证,以你对白宴的恩情,你觉得他还会包庇顾析吗。柳梦莹,生活是自己的,小事可忍,大事当断,报仇就是要趁早,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每个角色的性格多多少少会跟家庭环境有关,包括顾析,后期也会提到一点,不洗白,只是算有个交代。

  另外,年师傅跟白宴分手不是因为外人,只是单纯因为两个人自己的原因,不存在什么误会,年师傅跟他在一起这么几年了,不会很轻率的只因为一件两件能说清楚的误会就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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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柳梦莹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年晓泉的话听进去, 低着脑袋看手指,牙齿微微咬住下边的嘴唇,目光飘忽, 显得呆呆愣愣的。

  两人一时间没有多聊, 各自沉默下来。下午得到医生的许可之后,柳梦莹在年晓泉的陪同下直接进行了流产手术, 医生兴许是从没有见过这样身体虚弱的孕妇, 全程小心翼翼, 出来之后, 即便手术成功, 也是满额大汗。

  年晓泉将柳梦莹送进病房安置下, 走到走廊上,给白宴打了个电话, 那边白宴听罢沉默许久,心中或许也有各种情绪, 只是到底没有说些什么,挂上电话后, 便让孙秘书请了产后护理过来。

  柳梦莹的母亲乔静下午四点多找到了医院里来, 她来时神情慌乱, 得知女儿肚子里的宝贝疙瘩没了,一时恍惚,当即开始在医院的走廊上大吵大闹起来。

  年晓泉过去听闻到的大多是柳梦莹这位母亲的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如今见到她这样一副模样,又想到她这几个月将亲生女儿畜生一般的囚/禁起来,一时只觉世间流言,实在太不可信。

  她拿着热了的毛巾走过去,对着乔静的后背, 开口问道:“顾析那个妈听说在全北城都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你让女儿去那种地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况且,就算柳梦莹真的顺利生下孩子,可她这个身体又能维持多久,以后早逝,顾析再娶了老婆,你这个外孙活不活的下来都是个问题,你图什么呢?”

  乔静听声后有人说话,一脸愤慨地转过身来,抬头看见年晓泉的模样,脸上表情又一瞬间愣住,她猛的往后退开,像是踉跄了几步,见年晓泉有些疑惑地瞧过来,才又重新稳住自己的身体,看着她问:“你是?”

  年晓泉于是敷衍地笑了笑,回答:“我是白宴的女朋友,年晓泉。这次柳梦莹做手术,是我签的字。”

  乔静一时越发诧异,皱着眉头问:“你姓年?”

  年晓泉点了点头,很是冷淡地看过去:“是,我姓年,有什么问题吗?”

  乔静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年晓泉的脸看了许久,直到护士过来告诉她们柳梦莹醒了,她才忽的笑了一声,说到:“原来你就是白宴那个给人剪头的女朋友。”

  年晓泉不知道乔静此时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但她觉得,一个会为了荣华富贵将女儿囚/禁起来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多么仁义慈善的人。于是她也没有跟乔静在这里多废话的意思,举起手机,摇了摇,轻声告诉她:“我刚才跟白宴去了电话。他知道你还有儿子得照顾,可能分不出来多少精力。所以,就准备让我把柳梦莹带回家,我们给她请了个产后护理医生。这个月,如果你想来看的话,随时欢迎。”

  年晓泉知道自己如果不在此时将白宴摆出来,乔静或许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两人冷冷地站在走廊上对峙了一阵,最后,到底还是乔静率先放弃,迈步走进病房,对着病床上的女儿,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而后便径自转身离开。

  第二天,柳梦莹因为不愿意去碧湾小区,年晓泉于是只能将她带去了金锣巷的老屋。

  柳梦莹平时锦衣玉食,此时对于金锣巷的环境倒是很轻易地接受下来。

  可惜她的安稳日子没过多久,第二天一大早,顾析的母亲得知了柳梦莹堕胎的消息,二话不说就跑到了潭城来,大张旗鼓地指着柳梦莹骂,说她是将自己宝贝金孙折腾没了的凶手。

  金锣巷的大叔大妈们原本是一群劳动人民,看见身上穿金戴银的顾析母亲,心里一早就不舒坦。如今见她这样对着柳梦莹大声叫嚷,大家伙儿一时更是义愤填膺,挨个捋起了袖子,呼朋唤友地拿出自己家里祖传的藤条扫帚,对着顾析的母亲上去就是一阵猛追,前巷林小姐的狗或许也有些看不下去,凭借自己矫健的身子,成功在顾析母亲的脚边上撒了一泡珍贵的童子尿。

  顾析母亲在北城横行霸道几十年,哪里受得了刁民这样的折辱,一时间,连家都不回了,直接留在潭城,找了一队伍保镖,一大早就上金锣巷守着年晓泉的老屋各种叫骂。

  柳梦莹平日里喝口水都恨不得是雪山上取下来的,此时躲在阁楼里,被顾析母亲这一番动作吓得差点就地晕倒。

  倒是顾析本人被年晓泉一个电话打着逃跑出来,见到自己母亲的“英姿”,上去抓着人的胳膊就是一通教育。

  他从年晓泉那里得知柳梦莹最近过的日子,如今见柳梦莹被他妈骂的不肯出来,直接双腿一弯,在门口跪了下去。

  顾析母亲这些年将两个儿子捧在手心里养着,就算小儿子打小被老爷子厌弃,她也从不舍得打骂教育,此时见他为了个破鞋竟然下跪,只觉自己气得两眼发黑,她舍不得磋磨自己的儿子,见柳梦莹此时开门出来,便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个巴掌。

  这一下,不光是大门口跪着的顾析,就连一旁赶过来的胡雯娴和胡定都一时间愣住了。

  胡定年初时得知柳梦莹被顾析睡了,心中愤懑,连着放浪了一个多月,如今听说柳梦莹是被强迫,肚子里还怀了个拿不掉的孽种,一时只觉自己跟顾析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好不容易赶过来,见到自己心上的白月光瘦了半圈,还被顾析他妈那个老妖婆甩了两个巴掌,体内暴怒一瞬间爆发出来,上前对着眼前的女人就是一脚,而后转身跟一旁跪在地上的顾析扭打了起来。

  两人这一打可不得了,巷子里的大叔大妈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不远万里围了过来,挨个儿抓了把瓜子,对着楼上的两人交头接耳,可把小卖部的廖大爷累得不行。

  顾析一米八五的个头,毕竟比胡定高了一大半,战况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过去总跟白宴混在一堆社会闲散人员的队伍中,打起架来,身手了得,经验丰富,绝不是整日混在女人堆里的胡定可比,于是胡定大喊一声,眼看着就被顾析抓住了命运的薄弱处,捂着自己下面躺在地上来回滚动,面色发青,情况不妙,当即被胡雯娴送去了男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