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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烫头年师傅第6节(1 / 2)





  白宴作为北城白家唯一的小少爷,身边从小就不缺乏身怀企图的人。

  他妈邵以萍以前还在的时候,家里那些佣人因为害怕这位性格阴沉的女主人,行事多有收敛;等后来邵以萍想不开、拍拍屁股上吊走了,白宴身边的人就纷纷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就连曾经那个陪着他长大、在邵以萍施暴之后会将他抱在怀里安慰的小保姆,最后也光着身子出现在了白玄宁的房间里,而她那一副被扔出来之后哭天喊地央求白宴的样子,也让十岁的白宴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

  所以白宴从不相信人与人之间存在不图回报的良善。

  他觉得钱银两讫的关系才是人类交往最妥帖的状态,嚣张跋扈可以摊开给人看,花言巧语也可以伪装被接受,有人游戏人间,就有人阿谀奉承,双方各取所需,各有所图,皆大欢喜,谁都不必太当真。

  年晓泉见白宴拿着自己的本子不说话,一时忍不住故意咳嗽起来。

  白宴于是回过了神,他想到年晓泉这个本子里,有一天或许也会出现关于自己的东西,一时兴致全无,转手就把它扔了回去,皱着眉头,还觉得心里不畅快,干脆变脸似的、挥手让年晓泉离自己远一点。

  年晓泉一时得了自由,赶紧抱着怀里的本子往后面材料间里钻。

  二十分钟之后,等她再回来,白宴已经靠在那里浅浅地睡着了。

  这人睡着的时候倒是一点不让人头疼了,就只是一个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大男孩儿,细长的睫毛往下搭着,阴影里的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如玉,一眼看过去,美得十分纯粹。

  年晓泉弯腰看了一眼他的头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仔细打灯看了两眼,连忙将人拍醒。

  白宴从小有起床气,此时猛地睁开眼睛,里面怒意翻涌。

  但年晓泉顾不得这些,她把白宴带去后面洗了头,然后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白宴原本应该染黑的头发没有染黑,而是变成了一头难看的暗绿色,原本应该挑染的地方也没有挑染上,颜色混乱,甚至发质都受损变得毛躁不堪,整个人一看,跟只刚睡醒的绿毛狮王似的。

  白宴平时最宝贝他这一脑袋头发,为此家里还专门请了个生活助理,此时,他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脸上青筋一瞬间就爆了起来,如果不是从小不跟女人动武的信念扼制住了他,他现在手里的拳头很有可能已经甩了出去。

  年晓泉站在原地脸色也有些发白,她一边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边又觉得这位白家少爷现在的样子实在阴森可怕得厉害,见他冷着脸朝自己走,以为他要上手,连忙抱着脑袋惊声尖叫了一声。

  外面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接待此时被叫清醒,小跑进来看了一眼,没敢招惹白宴这么个活祖宗,赶紧转身去喊后面的代理店长。

  代理裘店长才来“月色”没多久,因为现任孙店长即将派去外地负责新店,他就被老板邵华兰调了过来。

  裘店长有一班自己的人马,带过来之后,店里的职位明显被挤压,像年晓泉这样被孙店长升起来、又是女发型师的,尤其让他不喜。

  此时,裘店长见白宴二话不说,拿上衣服就往店外走,连忙小跑上前,刚准备开口跟人家道歉,没想手臂才碰到白宴的袖子,前面怒气冲冲的人就回头吼了一句——“滚,别他妈跟着老子!”

  裘店长被白宴的气势吓住,愣在原地好几秒,等再回过神来,那位祖宗早已经骑着摩托离开好一段了。

  裘店长于是转过身来,沉着脸问年晓泉:“这是怎么回事!”

  年晓泉咬牙看向地面,思绪混乱,回答得也断断续续:“我…我不知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裘店长看她一眼,冷笑起来:“不应该是这样?那应该是哪样?白少是你的客人,在你手上出了事,你跟我要原因?”

  小孙此时也小跑进来,扬着脑袋道:“你这么凶做什么,乡巴…年晓泉又不是第一次给人染发,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问题。”

  小孙作为现任孙店长的亲侄女,虽也不招裘店长待见,但她平时跳脱,心思从不放在工作上,对于裘店长来说无甚威胁,所以裘店长看她一眼,就下了逐客令:“你爸妈不是过来接你回家过节,你还待在店里做什么?”

  小孙皱着眉头回答:“白少今天染发我也参与了,现在出事,我同样有责任。”

  年晓泉此时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她听见小孙的话,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我想查监控。”

  裘店长听见她这话,胳膊一抬,粗声反问道:“查监控?这大过节的,眼看着都过下班时间了,人家保安不回家,给你一个犯了错的去查监控?”

  年晓泉还想说话,又被裘店长挥手打断,“我不管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但事实已经造成了。我就问你,作为一个专业发型师,给自己客人做染发时,时时刻刻守在身边,注意观察,这是不是规定。”

  年晓泉沉默地站在原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问你,你之前让小孙帮忙,这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

  裘店长见年晓泉不说话,越发觉得自己占了理,双手往胸前一叉,语气更加不客气起来:“既然这些你都不否认,那你凭什么觉得有人故意害你。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既然你这个发型师是白少帮忙提的,那今天你捅了这么大篓子,我也能给你搂下来。”

  年晓泉这下终于抬起头来,右腿往前迈开半步,语气严肃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是经过所有正常实习流程、三个老师测评,还有顾客满意度达标才转的正式发型师,这些都跟白少没有任何关系。”

  她话说完,裘店长直接笑出声来,“行了,跟我还装这一套,你跟伍妤秋,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谁啊。我今天还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今天晚上白少要能被你哄回来,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我就让你继续回去做个实习,要是他今天回不来,那你就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绿毛狮王正迎风走在孤独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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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洗头房外此时已经围了好几个还没下班的店员,听见裘店长这一番话,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裘店长脸色有些难看,转了个头,十分不悦地对着他们呵斥道:“看什么看,不下班了!?再看你们也跟她一起走人。”

  几个店员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时间捂住嘴巴,飞也似的转身跑开。

  小孙倒是坚持留了下来,她陪年晓泉在前台找到白宴以前留下的手机号码,电话打过去了几通,只可惜没一个接的。

  她父母一早就开车过来准备接她回家,等了一阵不耐烦,此刻终于拉着她往车上走,嘴里很是气愤地念叨着:“不要工作了,明天就辞职,爸妈养你可不是来受委屈的。这大过节的加班,还得到处去找客户,那家伙是天王老子呐。”

  年晓泉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好不容易劝说小孙跟着父母回了家。

  再回店里时,“月色”已经关了门,偌大的会所,现在只剩下年晓泉和值班接待两个人,白天人声鼎沸的地方,此时安静得有些空荡。

  年晓泉趴在大厅的玻璃窗前面,手里握着拨不通的手机,眼睛呆呆地望着夜色里的街景。

  那头值班的接待已经跟家里人通起了电话,撒起娇来,像个孩子。年晓泉听在耳朵里,一时间,被这阖家欢乐的气氛所感染,难免也有些想起家来。

  但她的家人不在身边,她们在离城市很远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