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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烫头年师傅第3节(1 / 2)





  就这样凉薄至极的一个人,跟儿子的感情有多冷淡可想而知。

  但偏偏也是这样一个人,遇上了年晓泉那个注定不长命、生来有些痴傻的妈。

  白玄宁为她一眼荡了魂,有了痴心,生了贪欲,整日里想的,不再是出家修道,而是让她多活几年,好让两人一起成仙飞到天上去。

  年晓泉过去听说过不少白玄宁的荒唐事,倒是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对他嗤之以鼻。

  毕竟,四年前,如果没有白玄宁的干涉,年晓泉不会有这几年安稳的婚姻时光,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告诉身边的白宴:“妈妈不在乎这些,她跟白叔叔在一起,是因为他对她好。”

  白宴不以为意,他对于旁人的感情向来没有兴趣,所以侧了侧脑袋,视线盯着年晓泉微微泛红的耳垂,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到:“是么,那你什么时候离婚?”

  年晓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差点跳起来,低声呵斥了一句:“我不会离婚的!”

  白宴勾了勾嘴角,没有追问,只是将嘴里的糖故意来回地撵,发出一阵湿濡的声音,听得年晓泉毛骨悚然。

  他看着年晓泉渐渐皱起来的眉头,一时兴致索然,将动作放缓,重新开了口道:“也行,既然你想玩儿婚内出轨那一套,我也陪你。”

  语气纯然,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他偏偏已经不再是孩子,他的嗓音甚至是低沉粗粝的,说出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扎在肉上,天真无邪地划出一颗又一颗鲜血淋漓的珠子。

  年晓泉原本想要跟他好好谈谈的心情全无,她看着眼前这个对世俗道德没有半点儿敬畏的男人,终于意识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于是,她吸了最后一口手里的烟,从水泥台上站起来,想要离开,没想步子才迈开半步,右手猛地被人往后一扯,整个人一瞬间又重新跌坐了回去。

  白宴把人抱在大腿上固定住,左手撑着水泥台的边缘,右手扣住她的腰,一点预兆也没有,就那么忽然发力,低头封住了她的嘴唇,动作由重及轻,慢慢将她嘴里剩余的那点儿烟气一缕一缕地渡到了自己嘴里,然后看着自己传过去的糖水,顺着年晓泉的嘴角一点一点往下淌,最后很是满足地垂下脑袋,将口中的烟暧昧缠绵地吐在了她锁骨的两颗小痣上。

  年晓泉没办法推开身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只能泄愤似的掐住他胸口上的一个点,冷笑一声道:“你这是不会抽烟,还不会抽自己嘴里的烟?”

  白宴怀里抱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老情人,整个心脏都跟着饱满了起来,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嘶”了一声,也不计较她这点粗蛮的行径,只是抬了抬腿,下面往上一颠,让年晓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些许异样,贴在她的耳朵边上,说悄悄话似的,亲昵道:“你别说,我们年师傅嘴里的烟,滋味就是不一样。”

  年晓泉被他这一句话弄得汗毛竖立,闭了闭眼睛,不禁有些痛心地说到:“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吸二手烟等同于慢性自杀,轻则缺德短寿,重则阳/痿不举。我这人信佛,平时走在路上,连一只老虎也踩不死,你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该死在我这里。”

  白宴被她逗得又想亲她,被年晓泉使劲瞪了一眼,“啧”的一声作罢,只能把手指放在她泛红的唇上来回碾压,一副想亲却又不能亲的样子,最后干脆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低声回答:“如果你每天让我亲一口,别说是喂我二手烟,就算喂我百草枯,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人活一世本就没什么乐子,总想着命那么长做什么。”

  年晓泉这一下终于不说话了。

  她看着眼前白宴的脸,像是意识到一点他与白玄宁之间生命的传承,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父子两个的消极厌世,何其相似。

  如果这时的年晓泉是一位女菩萨,或是不羁的驯兽师,甚至是满怀纯情的少女,那么她很有可能愿意度一度这位不大可爱的有缘人。

  但她不是,年晓泉只是一个再庸俗不过的普通人。

  她爱一切世俗的欲望,她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这世间繁华的乐趣。她像每一个庸俗的女人一样,喜好美色,富于春/心,想要家庭幸福,也憧憬子孙满堂;她渴望活得久一点儿,再久一点儿,至少不要像她那注定红颜薄命的妈一样。

  她比谁都看得清自己的平庸,却也比谁都安于接受自己的这一份平庸。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之前的评论,解释一下,容媛不是《我妈》里面的白年年小朋友,容媛是大姐,白年年和双胞胎弟弟是女主之后生的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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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但,其实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平庸。

  比如闵主任,他就时常觉得自己卓尔不凡,如果不是老妻晚上的鼾声影响了艺术的发挥,他坚信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人大/麻将代表。

  闵主任喝完凉茶,身上的热汗被擦干,见休息的差不多,就结束话题、挺着肚子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往后院走,路上听见一阵暧昧的声响,伸着脖子往里看了一眼,冷不丁地瞧见那头白宴把年晓泉抱在怀里“玷污”的画面,两眼一黑,张嘴便大喊起来:“嚯你个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闵主任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对于白总的恭维讨好,脸上表情坚贞而伟大,仿佛他手里擦过汗的毛巾是万恶资本主义的遮羞布,脑门上程光瓦亮的秃头闪烁的是正义的光芒,如果手中还有一张报纸,那他势必会写上一整页的“臭流氓”,神情严肃地挂在那不要脸的身上。

  白宴的后颈处不知什么时候被年晓泉划出了一道血痕,起初无甚感觉,现在被闵主任一喊,重新起身,便隐约生出了些刺痛的感觉。

  他“啧”的一声望向闵主任,有些被人打搅的不悦,额前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散开,从鬓角随意落下来几缕,眼神里也带了点散漫不羁。

  年晓泉趁机把人推开,离开时,还特地往他腿上来了一脚,耳朵发烫,垂着脑袋整理衣服,没有要跟人说话的意思。

  闵主任于是干瘪的老脸耷拉下来,他觉得年晓泉为了街道发展真是受尽了委屈,见她低着脑袋走路,声音更是越发沉痛:“小年你放心,街道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年晓泉觉得闵主任很有可能是误解了什么,但她没有证据,因为闵主任此时的表情太过于生动,有一种自我感动的悲壮在里头,如果你要在这样煽情的时刻告诉他想多了,那这位老领导很可能就此心灰意冷、看破红尘。

  所以年晓泉干笑两声,也没有反驳,只是挥一挥手,转身回店里去了。

  老杨的儿子杨安今天刚从日本回来,中午才下的飞机。

  他如今已不再做托尼,接下妻子家族的事业,成了个生意人,大夏天的,一身笔挺西装,背着行李走进店来,看见眼前乌压压一群人,没一个熟悉的,把包放在地上,便看着从后门进来的年晓泉问:“今天怎么店里这么多人?”

  年晓泉见到他有些意外,喊了一声“师兄”,给他倒一杯水,轻声答道:“是闵主任带着开发商过来,想看看后院的那棵树。您怎么不告诉我今天的飞机,要早告诉我,我就让人把楼上房间提前收拾出来了。”

  杨安当年移民日本时正逢岳母重病,一家人走得匆忙,金锣巷这个房子的过户手续也没办完。年晓泉对他放心,这些年也一直没提。

  只是前几天,两人在日本见了面,年晓泉途中接到街道的电话,说是金锣巷拆迁改造的事已经正式提上日程,杨安怕年晓泉为难,便决定回国一趟,一是把这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完,二来,也是今年女儿结了婚,喊女婿回来,让他们一起去老杨和郑老太太的坟上告知一声。

  杨安对父母心怀愧疚,所以晚上不会住在老房子里,挥了挥手,便告诉她:“不用,安娜两口子也在,我带他们在宾馆写了房。”

  说完,他透过窗户,瞧见外面站在平地上的白宴,“咦”的一声,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来:“那人…是邵老板的那个外甥?白…白什么来着。”

  年晓泉没想到杨安竟然还记得白宴,脸上神情一时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索性老实答到:“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