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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媚第50节(1 / 2)





  时隔两月,历经种种变化,双方关系和各自心态截然不同。

  林昀熹既不想投入他怀抱, 又舍不得退却, 最终选择握住他的腕。

  睡过一觉后, 脑子似已脱离混沌状态,大有豁然开朗之感。

  从前使她惶恐、心虚、迷惑的现象,少了云雾包裹,一点点呈现出澄明气息。

  若说忘了家人面目、过往是非,忘了本身所擅长之事, 也忘了如何用甜言蜜语勾住男子, 更因遭逢巨变而性子柔顺,活成了与此前大相迳庭的样子……她大致能接受此说法。

  然而,轻而易举夺刀、伤人, 且力挫二三十名武艺精湛的男子,于重重围攻下毫发无伤?

  她绝不相信,做上几个虚妄飘忽的梦境,就能熟习一身武功!

  一旦性格、习惯、心境与人们所描述的“林千金”有了最不可思议的差别,她越发怀疑,梦中某些事……兴许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幻想。

  如梦境部分为真,那真真假假,该如何区分?

  她所处的海岛,与宋思锐旅居的长陵岛是否有关联?

  她要怎样向身侧男子解释?

  若得悉她并非恩师的女儿,他是否还会心存思慕、处处相护、百般宠溺?

  而真正林千金在何处?

  她为何会成为林千金?

  一连串错综复杂的疑问如狂潮涌来,不断冲击支离破碎的意念,使她重新变得拘谨和忐忑。

  话到嘴边,檀唇几番翕张,始终未道出口。

  宋思锐左手被她固着,唯有悄然抬起右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花。

  他安静等待她开口,并以温柔眼神予以宽慰。

  林昀熹心潮久久未平,绵长缄默将焦虑重重叠加,放弃之念渐生。

  正打算胡编搪塞之际,她猛然记起他曾郑重叮嘱——你只需铭记一事,我才是你最亲的人,信我。

  假若坦诚相告,她确实只愿信他一人。

  深深吸了口气,她五指紧攥他的手腕,仿佛试图从中攫取力量,身体则不自觉蜷缩成团。

  “三公子,我或许……不是靖国公的独女。”

  微微颤抖的话音,软弱中透着自惭形秽。

  宋思锐一怔,神色略带紧张:“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不起任何事,只是慢慢发觉,许多细节完全对不上号……我也不晓得自己是谁,怕说出来,别人会断定我是疯子或傻子……”

  她下意识靠向他,又恐遭他不留情面拒绝,是以挪移数寸后立马停下。

  宋思锐因这微弱的亲近之意大受鼓舞,探臂拥她在肩头。

  “昀熹,无需担心,更无需害怕……咱们一步步来,万事有我。”

  林昀熹抿紧双唇,片刻方觉他全无惊色,遂鼓起勇气问:“你不讶异?”

  宋思锐忆及她曾在梦中嘀咕过一句“傅章鱼,算你有点义气”,心念一动,反问:“你当真未回忆起半分旧事?连……做梦也没?”

  “做梦”二字引发她一哆嗦。

  “昀熹,你老实告诉我,你梦见过与京城无关的人和事吗?”他暗暗捏了把汗。

  林昀熹面露羞愧之色:“我确实梦见过好多……不属于‘林千金’该有的经历。”

  “能详细告诉我么?”宋思锐贴着她的鬓发,柔声哄道。

  “那……你可不许生气,”她怯怯地往他怀里一缩,“我梦见自幼生活在一大海岛上,常跟人打架,还与别的男子定了亲。”

  宋思锐唇角轻勾:“你和谁打架呢?跟你定亲的男子,姓甚名谁?”

  林昀熹脸颊绯红彻骨:“我、我记不得了。”

  “长得好看不?……像我吗?”他满脸谐谑。

  “你非要问这个?”

  林昀熹战战兢兢,假设个别事件确切发生过,那她岂不是……彻底辜负了傅家小哥哥?

  宋思锐正色道:“那人叫傅展瑜?”

  “啊?”

  她的梦境零零散散,因此从不知晓那少年的真实姓名。

  可“展瑜”和“章鱼”发音颇为相近,难不成此人真实存在,且与三公子相识?

  此傅家,和彼傅家有关联?

  她……完了!

  宋思锐温声道:“你说‘那家伙’有头脑、善伪装、八面玲珑,还很粘你,所以取了绰号叫‘傅章鱼’,对不?”

  “你从何得知?”她几欲想哭,“他人呢?我……我该如何是好!”